小九不高興。
再低頭看向喻寶園,見她還坐在原處沒動彈。
他知道喻寶園天生是樂觀性子。
對待將軍府的那幾個熊孩子也都有常人罕見的耐性,但喻寶園應當沒經歷過昨日那樣的事。
他昨日見到喻寶園的時候,喻寶明明自己都嚇得打抖,還抱緊懷中的那個小屁孩兒……
對,小九看來,早更就是個小屁孩兒!
明明喻寶園自己都膽小得很,但昨日都沒松開過抱著早更的手。
膽子又大,又慫……
小九想起昨日到最後,他還是斬斷了刀疤臉一條手臂。
他是想殺了刀疤臉的。
但世子告訴過他,分清要事。
當時藍城已經亂了,要事不是戀戰,而是帶喻寶園和老太太安全離開。
世子交給他的事,除了看家,就是確保喻寶園的安穩。
結果喻寶園捱了一刀……
小九嘟嘴。
躺在蓬頂上,闔眸養神。
他也累癱了,而且,又好餓了……
等烏篷船抵達到壺村附近,已經是黃昏過後了。
從藍城出來的一路,總算有驚無險。
壺村雖然僻靜,但這個時候一行人在壺村露面也招搖了些。
村落不遠處就有一處廢棄的寺廟,一行人在這處廢棄的寺廟落腳,亭子安排了侍衛去壺村和附近打探藍城這處的訊息。
十月初冬,天寒地凍,尤其先是在陰暗的密道內走了一宿,又在河面上飄了一整個白日,人似是都凍透了。
眼下在寺廟中生了火,圍著火堆驅散寒氣,寶園才覺得身上一點點緩和了過來。
“還冷嗎?”寶園問起早更。
早更搖頭,“寶園哥哥,我不冷了。”
早更也不過是六七歲的孩子,早前一直性子活潑,終日臉上帶著笑意,眼下卻一直粘著人,要有人陪著才能入睡。而方才在烏篷船上,睡著睡著,又忽然做噩夢驚醒大哭。
想起葉大夫,寶園心中既難過又說不出的壓抑,人命在這些賊匪眼中好似不值一提。
祖母的眼睛,原本到年關……
寶園喉間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