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纖細的窄腰果然不堪一握,沒有成恩的豐腴有力,因著淋了雨,這會兒身子有些發燙,明明渾身無力,還想要推拒她。
那雙黯淡的雙眸直直對上她,噙著淚,裴淮義莫名覺得很刺眼。
楚臨星想要掙開,但仍舊顧忌著,不想惹怒她,只能用一雙淚眼望著她,無聲的懇求。
這副模樣莫名就同成恩有些相像。
裴淮義回想著成恩的模樣,他也如眼前啞郎琴師一般,避她如洪水猛獸。
她從不會將露水情緣帶回京城,男子們渴望擁有名分,他們會找準機會撲到她懷裡,扮柔弱,試圖用拙劣的演技讓她心軟。
裴淮義從來沒有給過,但她明晃晃地偏向了成恩,他的反應與眼前的琴師沒有什麼區別。
旁人渴望的位置他不屑一顧。
裴淮義並非沒有注意到成恩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只是成恩那樣直白地說喜歡她,裴淮義便想看看他究竟有多喜歡自己,可當她要帶走成恩時,他卻先一步逃離了。
他和別的郎君沒什麼不同,都覬覦著她身上的東西,只是裴淮義想不通成恩究竟在覬覦著什麼,當初離開的時候,他什麼都沒有帶走。
侍人有些慌亂地同她道歉:“大人,公子並非有意沖撞您,還望大人莫要同我們計較,實在是公子身子不適……”
聒噪的聲音很容易叫人煩躁。
裴淮義松開了禁錮著他的手,在兩人驚懼的目光下道:“便是裴某認錯人了。”
她又恢複了那幅溫潤含笑的模樣,楚臨星如蒙大赦,被侍人攙扶著快步離去。
“主子,”雪竹道,“屬下查了楚公子的身份。”
裴淮義看著他慌不擇路的身影,道:“如何?”
“楚公子身份無異,本是江南人士,家境富庶,後來仇敵蓄意報複,十三歲那年家破人亡,再無任何倚仗,曾去穎川投奔恩師,又於去年冬月來到京城。”
“師從何人?”
“是潁川的歸休官,曾擔任樂官一職。”
裴淮義沒有言語。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成恩的老師好像也是一位歸休官,而潁川的歸休官只有一位。
如此以來,那這位楚琴師與成恩還是師出同門了。
世上竟還有如此巧合之事。
既為同門,想必楚臨星也瞭解成恩,也許會知曉他離開自己的緣由。
那他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