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事兒確實跟她有些關系,好說好說。
“然後呢?”
那店主這會兒反倒不敢抬頭看她了,俯首行禮道:“這些人所言太過荒謬,還請殿下恕我冒犯。”
楚昭心裡有了些不好的預感:“無妨,說就是了。”
“他們尚有一二戒心,不曾明言,但就其酒醉後的只言片語、輕慢言行來推測,他們極可能是想遊說聯合諸位公子的力量,以匈奴的支援和臣服為聘禮,換您日後和親草原。”
安靜,周遭一片死一樣的安靜。
“砰——”一陣杯盞掉落的聲音砸碎了這片死寂。
那失手打碎杯盞的侍女趕緊跪了下去,周遭卻沒有一個人顧得上她。
懷月率先破口大罵:“憑他什麼狗東西也敢做這樣的白日夢?我剛還覺得你們下手差不多夠重了,怎麼也得給使團留幾分顏面。”
“眼下看來你們還是太心慈手軟了,不把人擱城頭吊上三天三夜,都是我大秦太講規矩。”
阿茹跟著跳腳:“他們瘋了吧,他們是不是當我大秦上下都是死人吶!膽敢這樣上門來欺辱我家殿下!”
喝點馬尿他是心高氣傲,信口開河他是生死難料。
什麼阿貓阿狗也敢肖想我家殿下?
楚昭倒是沒有這麼生氣,她的第一反應甚至是因為太荒謬了而覺得好笑。
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他們有那膽子倒是上書請求讓蒙恬和親過去啊!
這位可才是天幕裡打得匈奴抱頭鼠竄的第一勇士啊。
他們要是真敢這麼做,她還能敬他們實在敢想,是條漢子。
結果盯上她下手,對一個小屁孩提親……
除了在覬覦天幕裡她帶去的好處,歸根究底還是在賭她的處境吧。
設想一下,若是身為大秦公子,原本有資格一爭天下的頂級繼承人候選,卻要被一個素未謀面的妹妹壓在身下,他們能甘心嗎?
或者便是他們走運,最後陛下指定了自己繼位,讓這個妹妹當什麼鎮國攝政公主?
他們就算再眼饞這個妹妹帶來的好處,有這麼一個民心所向、光環在身的公主在身邊,晚上睡得著覺嗎?
那還不如讓這個妹妹幾年後和親草原,再設法死在草原,如此,這幾年裡的好處到手了,最後的餘熱也發揮了。
至於這個妹妹原本能為大秦發揮出更大的作用?
那是對整個國的作用,又不是對他個人的作用。
這大秦,到底是家天下,會是他的私産,崽賣爺田心不心疼都是他說了算。
好家夥,這麼一盤算,匈奴人的邏輯閉環了呀,只要楚昭位置不穩,她就極有可能被許嫁草原,為下一任帝王排除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