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未曾清潔鼻子的時候拿鼻孔對著人吧。”
小公主反應了一下,飛快拿手帕捂住了鼻子。
她她她……
她居然說她有鼻屎?!
陽滋那捂著鼻子的、高仰的頭一下就低了下來,心中卻越發惱怒。
母妃說不要明著與父皇對著幹,父皇說她是夫子,她就是夫子。
那她不能打她、不能罵她,向她請教問題總行了吧。
“敢問上卿白馬是不是馬?”陽滋自通道。
胡亥阿兄昨天給她講過這個“白馬非馬”的典故。
說的是戰國時名家公孫龍的一段著名辯論。
大意是白馬是白色的限定,馬包含的卻有黃馬、黑馬。
像這樣怎麼能把白馬和黃黑馬等同起來呢?所以白馬不是馬。
這段辯論據記載辯倒了許多大儒。
待會兒只要楚昭回答“白馬是馬”,她就按照公孫龍的方式辯回去,說白馬跟馬不是一個詞。
如果楚昭回答“白馬不是馬”,她就出聲截斷楚昭的話,宣揚給所有人說,五歲的上卿就是不行,連白馬屬於馬的一種都不清楚,陽滋得意的想著。
沒辦法,知識與書籍在這個時代的傳播極為有限。
光是一本《公孫龍子》十四篇,上萬字,就是十餘卷竹簡。
且不提可供抄的書本從何處來,在竹簡上刻上萬字要廢多少功夫,就說這麼多竹子的獲取加工,就是普通百姓捨不得耗費的功夫銀兩。
因此普通大戶都藏不了多少書,這本又不算出名,一個農家出生的楚昭上哪兒看去呢。
楚昭:“公主您是不是陛下的孩子?”
“你說什麼?”陽滋大怒。
“陛下有那麼多孩子,公子公主數十。他們加起來才是陛下的孩子。公主您一個人怎麼能與陛下的孩子這個詞等同呢?”
“所以公主您之前想問的馬,不就是這樣的問題嗎?”
陽滋一時語塞。
楚昭繼續道:“公主您既然如此喜歡這等詭辯論,不如也聽我問個問題?”
“且說這鹹陽學宮落成已久,難免有朽木舊瓦。陛下也總會派人按原樣修葺替換。若是時日夠久,這學宮上上下下每塊泥瓦木片都換了一遍。那這學宮還是不是原先的學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