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昀沒理會,撩開她的手:“我說過,你現在只有一顆頭有用。”
他將她身上堆疊的被褥取走,露出她穿著他外衣的身體。
此刻身體上沒有頭發遮掩,衣領錯開到胸下,即便很瘦,依然有若隱若現的線條。
他目不斜視,轉身從工具箱裡取出了一把匕首,一條紗布和兩個巴掌大小的碗,無聲放在可取處。
那匕首刀柄短厚,刀刃細長,刀身鋒利,刀面隱約印出流暢的下頜,又反光亮起一瞬神色不驚的眼。
林疏昀出刀迅速,在指尖留下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他將血珠著重點在在莫祈君的發頂、額心和耳後,用力得要透過面板刻印骨髓,又在她脖子的四方畫出四個大小相仿的圓形,圓形中落點,所有點都被三長一短截斷的線連在一起,像是張張接連的畫符。
沾血的地方依稀發燙,仿若火芯戳了一下。
她自我安慰,或許只是聚焦注意的心理作用。
其他未被觸碰的地方漸冷起來。
莫祈君攏緊他不算厚實的衣服,一雙眼睛裡裝著驚詫和困惑。
林疏昀又在掌心劃下一條痕跡,皮肉翕張開來,他用力一握拳,鮮血流淌進準備好的兩個空碗中。
滴答、滴答。
轉眼便見不得底部的花紋,赤色裝了快整碗。
“喝了。”
他將其中一碗遞到她的嘴邊,見人沒動,說道:“不想進棺材就喝了。”
紅色的鮮血倒映著她斷成幾塊的面容,散發出幽幽的生鐵味道。
莫祈君抖著手接過碗,想問很多,也知道問不出所以然,只能硬著頭皮張口。
血液滑過舌頭,第一口入喉,便有濃濃的腥味,她一個哆嗦,還沒嚥下去就差點吐出來,咬著牙稍稍退開緩了緩,抬瞳見到林疏昀習以為常的眼。
害怕血液變黏著,她又闔上眸,一鼓作氣地吞下去,液體如同在喉腔蠕動般,無數次讓她反胃。
但只要想到活,只要能夠活,這點惡心又算什麼。
一碗見底,她喝得幹幹淨淨。
林疏昀利落包紮好了手上的傷,又把她橫放下,往她後腦勺墊了一塊軟布。
他從她身下的抽屜裡拿出什麼,放到另一個裝了血的碗裡,正巧在她視線盲區,看不見,只聽得細碎的簌簌聲,像數十隻螞蟻從左耳爬到右耳。
他又側身點燃了一種她從未聞過的不知名香料。
一切準備就緒。
莫祈君到底是對即將要面臨的未知七上八下,雙手在兩側抓得很緊,半點不敢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