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躍峰警惕的看著歐陽志遠。
歐陽志遠冷笑道:“你家?虧得你還有臉說這是你家,你看看你這個家,你作為一個男人,你不感到害臊?你這個家叫家嗎?你看看,你的房子裡,都有什麼?你不過問自己的孩子,你老婆住院了,沒有錢交住院費,已經被醫院停針了,明天就要被攆出來了,你難道不知道?就知道喝酒賭博,你不問你老婆的死活嗎?你還是男人嗎?”
林躍峰一聽歐陽志遠這樣責問自己,這家夥的眼睛裡,露出了一絲愧色。他看著連一樣傢俱都沒有的空房子,還有兩眼憤怒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林躍峰嘆了一口氣道:“農機廠不景氣,已經半年不發工資了,家裡吃飯都是個問題,我心裡煩。”
歐陽志遠道:“你心裡煩,就不問家裡的事?不問孩子的事?老婆住院都不問?你還是男人嗎?你還是孩子們的父親嗎?還是一個丈夫嗎?”
林躍峰的眼睛一紅,眼淚流了出來。
他轉身走向林小雅和林軍。
兩個孩子嚇得連忙後退,林軍一下子躲到姐姐的後背。
歐陽志遠冷笑道:“你看看,兩個孩子怕你怕成這樣了,你不感到,你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林躍峰低下頭,臉上的愧色更加濃烈。
“對不起,小雅、小軍,我以後不再喝酒了,不再賭博了,也不再打你們了。”林躍峰慚愧的道。
林小雅冷冷的道:“我們已經不相信你了,這些話,你說過一萬遍了,你改,你改,你今天說了,明天就忘,你說話根本不算數。”
林躍峰道:“小雅,這次我說的話,一定算數。”
林軍大聲道:“你說過不打我,但你一喝醉了,回來還是打我,連我攢下來給媽媽買藥的零花錢,都被你搶走買酒去了,我以後,才不相信你的話。”
林躍峰頓時被自己的兒子說的啞口無言。
歐陽志遠道:“農機廠的效益不好?運河縣的所有農機,在哪裡買的?難道不是買你們農機廠的?運河縣是龍海市的農業大縣,每年的農機使用量很大,你們農機廠怎麼會效益不好?國家每年還給你們農機長大量的農機補助款,難道再加上農機補助款,你們的效益還不好,難道都是傻子憨子?就是傻子,也一定能掙錢。”
林躍峰轉過身來道:“國家是有農機補助款,可是,農機補助款,就是一塊大肥肉,誰見了,都會咬一口,國家下撥的農機補助款,被上面層層扒皮,到了我們的農機廠,所剩無幾了,就是到了廠裡,也被那些家夥貪了、吃了喝了,根本沒有利用到生産上去。”
歐陽志遠道:“不可能吧,農機補助款和國家的扶貧款、退耕還林補助款,都是國家明令禁止各級政府提留的,難道運河縣的農機補助款有人提留?”
林躍峰冷笑道:“明令禁止?那些違法的事,那個不是明令禁止的?但領導們還照樣吃喝嫖賭養小三。”
歐陽志遠道:“你們農機廠是屬於農業局管轄吧?”
林躍峰道:“很早屬於工業局,但後來,因為農機廠生産的機械農機,直接給農業局使用,後來,縣領導就把農機廠劃歸了農業局了。”
歐陽志遠道:“農機廠的廠長叫季光寶吧。”
林躍峰點頭道:“是的,就是叫季光寶,工人們送給他一個外號叫雞扒皮。這家夥,一天三酒,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光情人,就養了好幾個,農機廠的錢,都讓他貪汙了。”
歐陽志遠道:“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
林躍峰道:“我們工人那裡有什麼證據?不過,都這樣說,季光寶不光貪汙農機補助款,而且還在分房過程中,大肆收受賄賂,誰給他送錢,農機廠建好的新宿舍樓,他就分給誰,否則,你就別想分到樓房,另外,他一家人就佔了三套樓房。”
歐陽志遠道:“有證據嗎?”
林躍峰冷笑道:“那三套樓房,他們現在就住著。”
林躍峰講到這裡,看著歐陽志遠道:“你是誰?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半夜裡,為什麼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