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細想,秦獨也擔心過他。自己這份關懷照料,也算回應。
“我給侯爺送去吧。”段懷容接過藥罐。
榮禮並沒阻攔,因為他早能看出自家侯爺的態度。自從給段懷容兵權開始,就已經是信任的了。
段懷容拿著藥罐,回房間取了針灸包裹,才出門穿過迴廊去找。
到秦獨門前,他輕叩了兩聲。
“進。”房間內即刻有了回應。
段懷容推門,抬眼看屋內情景。
秦獨敞著裡衣,只披了貂絨鬥篷在身上,半倚著小案,有些慵懶之外的疲憊。
他本以為是榮禮送藥來,可沒想到進門的是段懷容,於是頃刻坐起身來攏了鬥篷,遮住肌肉分明的胸腹。
“你怎麼來了?”他顯然沒什麼準備。
段懷容徐徐走至近前,跪坐在軟墊上:“半路碰到榮禮了,聽聞侯爺有些傷痛,便替他來送個藥,順便給侯爺診治。”
“什麼都往外說。”秦獨抱怨一句,但沒什麼責備的語氣。他只是不太習慣暴露自己的傷病,認為那是軟弱之處。
段懷容打趣:“怎麼?我在侯爺這裡還是外人?”
他偏愛用過於親密,甚至有一點點越界的話來撩撥,無時無刻不與秦獨演戲。
秦獨欲言又止,不知該怎麼答。最後只得抿了抿唇,無奈笑著。
段懷容也沒指望著得到回答,這會兒頗為愉悅地鋪著針灸包袋,而後自顧開啟了拿來的藥罐,準備先看看用藥。
開啟藥罐,他定睛看了會兒,不由得慢慢蹙眉。
藥罐內是研磨碎了的馬錢子,他撚起一撮嗅聞檢視,發現竟還是生的。
“生馬錢子?”他意外,看向秦獨。
秦獨點了點頭:“通絡止痛。”
段懷容鮮有地嚴肅起來:“生馬錢子有劇毒,外用雖然能祛風除濕、通絡止痛,但毒性可由肌膚吸收至內裡。”
看秦獨的面色,明顯是知道這一點的,他緩緩露出自己的左臂,說道:“溫和的筋骨藥,治不了我筋骨的痛。況且行軍打仗,也需要起效快的藥。”
段懷容看向擱在桌上的手臂,視線停留在那有一圈疤痕的手腕上。
秦獨左手手腕有著一圈交錯可怖的疤痕,看著受傷時定然是皮肉綻開、血肉模糊的。
“這是斷過的手腕?”段懷容聲音輕了很多,能覺出自己心尖似乎也跟著這樣的傷口刺痛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