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他們的必經之路。
段懷容沒有回答,果斷起身到窗下的桌邊,吩咐道:“傲雲,研墨。”
他鋪開紙張,提筆等待墨汁。餘光卻見床榻上的人慢慢掙紮著起身,忍著還泛通的傷口,一步一步走近。
秦獨撐住書桌,不言語地從彭傲雲手中拿過墨條,繼續在硯臺上研墨。
段懷容意外,怔住凝視了會兒。
他寫的是反書,但秦獨在幫他研墨。
彭傲雲觀望兩人間的氣氛,微微頷首後退出房門,將門關得嚴絲合縫。
今夜無風靜謐,房間裡僅有沙沙的研墨聲動人心絃。
段懷容心底暖熱,目光從那隻傷痕累累研墨的手,看到同這夜色一樣靜謐的臉龐。
秦獨垂目,眉目間帶著重傷未愈的病氣,讓他的眼眸格外寧靜深邃。
毛筆飽蘸墨水,段懷容在紙上信手落筆。
[百裡無恙先生嫡傳學生段懷容,受命於天、昭德四海,昭德軍各部今後謹以我為令,勿信旁人。]
如此信件,他親筆寫了五六封,要送抵昭德軍各地各部。
他寫罷,自腰間錦囊中拿出私印與印泥。
是當初秦獨送他的那枚琉璃玉小印。
他將印章按在信紙上,一個鮮紅的[晟]字,是昭德軍各部之前所熟知的。
如今,這個晟字將與段懷容的名字緊密相關。
直到最後一章信紙,秦獨忽的將段懷容拿著印章的手握住。
段懷容不知所以,順勢讓出印章。
秦獨肅穆著,堅定地將印落在紙上,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段懷容明白,這是秦獨決心為他鑄建基石。
沉默半晌的秦獨,低聲問道:“算輔佐麼?”
他在意自己在段懷容心中的地位。
段懷容笑笑,直視著那雙黑眸一字一句回應道:“開國元勳。”
說罷,他攬上秦獨的脖子,傾身獎勵似的去吻。這次換他來索取秦獨的氣息,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秦獨張開唇齒任人進攻,接受段懷容一切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