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懷容並不理會,只抬眼望著殿上的金龍。
……
段懷容又陪小皇帝看了會兒奏摺,出宮時天色已經暗了。
候在宮門處的彭傲雲見人出來,即刻上前與人耳語:“清晏樓請您去一趟。”
應當是襄國公的事情有了著落。
段懷容雖已疲憊,但仍不敢耽擱,上馬直奔了清晏樓的方向。
到平日議事的雅間時,沈花蹊和任滬還有樊無鎮都在。
“怎麼樣了?”他沒有心神與人寒暄。
樊無鎮答:“我們以寧陽公主和魯潛覆為引子,戳到了魯具的痛處,並承諾事成之後魯家可稱王名揚四海。”
段懷容聽著這條件,便知道魯具大抵是同意了。因為每一條,都直指他的要害弱點。
“什麼時間?”他問。
“魯具說近日聯絡禁城軍與禁衛,還有信州一帶的舊部,最快四月。”樊無鎮回答。
段懷容合著眸子思索,暫且緩解幾日不曾安睡的勞累。
“四月初一,不能再晚了。”他說得幹脆:“眼下形勢已經拖延不了了,而且要趁著北安侯不在京城動手。”
再過一個月,荊楚若能一直安定,秦獨怕不是要回京了。
他不打算讓秦獨夾在中間。
近日事情太多了,段懷容以前總是要親力親為,可現在他覺著務必要學會知人用人。
“我還有旁的事情,你們之後聯絡義軍恐顧及不到。”他說罷,朝門外喊了聲:“彭傲雲!”
彭傲雲站得遠,聽了呼喚後有過門窗推了門進來。
“段先生何事?”他詢問。
以前從未見過外人,屋內的三人都警惕。
段懷容示意關門後問道:“這三人你可認得?”
彭傲雲望了眼,沈花蹊和任滬他都認得,只是一旁的刀疤臉不太認識。
“這位,不認得。”他如實說。
“先前嶺州義軍百裡無恙麾下副將,樊無鎮。”段懷容沒做任何猶豫地介紹著。
屋內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彭傲雲驚著,一時連呼吸都忘了,他不知所措地吞了口唾沫,從沒想過這幅場面。
當年嶺州義軍聲勢浩大,幾乎無人不知。這半年來又死灰複燃,很是惹人關注。
他日日跟隨的段先生,竟與嶺州義軍有聯絡。
段懷容並不急著解釋,如常道:“你之前為我送出的每一封信,都到了各地嶺州義軍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