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中悶熱,秦獨又展開那把摺扇,輕輕搖著為段懷容扇風。
這次只他二人。
段懷容解顏一笑,在徐徐的風中安然坐著。
到清晏樓時,沈花蹊與任滬都在,他二人見著秦獨分外警惕,不住地朝段懷容使眼色。
段懷容坐定,徐徐開口:“帶侯爺來吃盞梅子湯,順便說一說兵器署王麟的事情。”
任滬突然和罵了好幾年的人同席而坐,竟然覺著不太適應,很是避諱地遠離了些。
“以後,除了紅信封的信件,其他訊息都可以給侯爺送一份。”
段懷容語氣平淡,但內容卻如驚雷。
紅信封就這麼說出來了?秦獨知不知道紅信封代表著什麼?會不會查?
沈花蹊與任滬愁眉苦臉看了半晌,終究也沒得出過所以然來。
再看秦獨,不僅不惱反而還很是滿意,自顧飲了一盞梅子湯道:“紅信封,等到段先生許本侯看得時候再說吧。”
他不知道其中內容,卻知道段懷容所做之事絕非大奸大惡。
任滬快匪夷所思成了大小眼:驕奢淫逸的北安侯何時被規訓得如此聽話了。
“王麟那邊如何說?”沈花蹊問起正事。
段懷容說得有條不紊:“找個可靠的人扮做遊族與他聯系,就說要重金購買軍械圖和佈防圖。”
“一定要帶簽印的。”他強調。
簽印是兵器署封存製作圖是留下的印記,代表著這張圖經多方考察可供使用,是可用於製作軍械的成圖。
只要能拿到一張帶簽印的圖,就算舉證不得王麟通敵賣國,也能治他和失職洩密之罪,下了詔獄。
“好。”沈花蹊應下,卻又猶豫:“既是重金,那這錢…”
“本侯出。”秦獨接過話。
這次,輪到了沈花蹊匪夷所思。
段先生給北安侯餵了什麼藥,竟讓他成了花錢的冤大頭。給了銀子建清晏樓不算,現在還願意白白砸這筆有去無回的錢。
段懷容已經習以為常,連推脫都不推脫。
“悠著點,別把侯府花空了。”他甚至還得寸進尺地打趣。
說罷,他飲盡盞中梅子酒,與秦獨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