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醒了就一起去。”秦獨終究沒有讓段懷容的臺階白給,語氣可親:“順便挑一匹良駒做你的坐騎。”
段懷容欣然,長呼一口氣,感嘆這位嚴兄終於開了竅。
這是許久以來,秦契彰第一次在秦獨面前有了笑容。
京南馬場路遠,一行人抵達時夏日已經高懸,空氣裡的涼爽消失殆盡,四處都炎熱。
淩蒼與黑焰自由地行走在馬場裡,也像他們的主人一樣巡視領地。
“我大概保不下你的馬場。”段懷容嘆氣,鮮有的低落。
朝廷想斷秦獨臂膀,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他想了許多,都沒有個萬全的辦法,將這片馬場好生留在秦獨手裡。
秦獨遺憾,他看得透這些手段。可看得透又怎樣,還不是親眼看著自己踏入火坑。
“侯爺,段先生!”士兵自遠處急行:“陛下與靖西王到了。”
兩人意外,都沒料到皇帝會來。
小皇帝一來,呂伯晦必然也是跟著的。
如此陣仗,這是打定了今日必要從秦獨身上扯下一塊肉來。
皇帝的儀仗惹眼,段懷容與秦獨望著華蓋馬車緩緩駛入,其後跟隨著一老一少兩個雄赳赳氣昂昂的人。
是靖西王嚴秩與其子嚴隆之。
嚴秩中年得子,對這個兒子甚是寵愛,也讓嚴隆之成了朝內皆之的驕縱紈絝。
皇帝的馬車已經到了近前,秦獨與段懷容齊行拜禮。
“恭迎陛下,不知陛下駕到,有失遠迎。” 秦獨道。
小皇帝自馬車上下來,用還稚嫩的手扶起秦獨,一副孩童怯生生的模樣。
“侯爺免禮…”他四下掃量,又補充道:“段先生也請起。”
段懷容應聲起身,餘光見靖西王父子已然翻身下馬,闊步而來。
嚴秩虎面熊身,頗具威嚴。一雙淩厲的雙目足見狠辣與城府。
“奉陛下之命來挑些戰馬。”他一副心安理得的鎮定。
秦獨與其正面相對,儼然一副不卑不亢的態度:“王爺盡管挑便是。”
“聽聞侯爺的馬場裡良駒無數!”嚴隆之開口,聲音高昂。
他一身鮮亮的紅衣,負手握著馬鞭,傲氣十足:“正好,本世子這匹馬騎膩了,今日要挑一挑這裡最好的馬,侯爺不介意吧?”
雖然問著,但哪裡容得人介意。
秦獨鮮有被如此小小年紀的人如此狂妄相待,他壓下一口氣,睨著對方:“世子自便。”
呂伯晦察覺兩人之間的火藥味,不由得朗聲一笑:“陛下今日來,便是想看看這京南馬場裡到底有什麼樣的良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