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謹示意,身後隨從先將手中紅布若託的一塊黑木送到侯府小廝手上。
他欠身道:“下官知侯爺有大貴之姿,實在尋不得什麼珠寶相配。此乃西北雷擊棗木,有斬妖除邪、鎮宅護身之效。”
“雖不如金銀名貴,但也著實難得。侯爺常年在外徵戰,多浴血殺敵。願此雷擊木,護侯爺邪不侵身、百戰不殆。”
這份禮倒有意思。
秦獨勾勾手,自上前的小廝手中拿起半尺長的雷擊木,細細端詳了會兒。
能揚長避短,會脫穎而出,此人看著有些心思。
還未開口詢問,他的目光便被喬謹隨從仍捧著的物件吸引了目光。
明顯是還有東西要送。
喬謹很會看眼色,轉身從隨從手中接過東西,輕著步子親手放到秦獨面前的桌上。
是一面玉質棋盤和兩盒棋子。
“還請侯爺恕下官鬥膽。”他盈盈拜著:“下官聽聞段先生才學滿腹,甚是敬仰。想來段先生文雅,特備一副玉棋,還請侯爺轉贈。”
秦獨眸子裡多了些活絡,指尖在溫潤的棋盤上摸索了,好好打量了面前的人。
一個偏瘦的文靜書生,臉龐眉眼都幹淨,身形也算得上端正。
人人都知道今天是北安侯的生辰,來送禮的人句句離不開侯爺二字。
可這個戶部郎中卻敢冒著喧賓奪主的風險,給段懷容送一份禮,可見是做足了功課。
秦獨得趣兒笑了笑,這是知曉他與段懷容關系匪淺,更知道誰才是在背後謀算的人。
真心送禮也好,迂迴接近也罷,只要肯為段懷容花心思,秦獨都樂意。
況且,這人確實與眾不同,想必能為段懷容所用。
“既然是送給段先生的,那本侯不好代收。”秦獨笑著吩咐小廝:“你帶喬郎中去見段先生。”
喬謹顯然受寵若驚,卻又即刻一副慨嘆的神色,彷彿在慶幸自己賭對了。
小廝引著喬謹出正廳時,與一老一少兩人擦肩而過。
“揚州司馬陳繆攜犬子陳紛見過侯爺。”年老的男子剛剛進門便拜。
秦獨回憶了會兒,總覺著陳紛這個名字耳熟。
半晌,他暗驚著恍然。
這不是之前要與他共度良宵的揚州司馬次子陳紛麼?怎麼直接登門了!?
他蹙眉,將跪在地上的年輕人打量。
一身英武、劍眉星目,身量恐怕比他還健碩幾分,這怎麼也要學骨柔眼媚的小倌?
比起詫異,秦獨更多的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