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著,他竟自顧笑了笑。
段懷容餘光察覺異樣,下意識轉頭去看,秦獨的滿面春風隨即映入眼簾。
他忽的疑惑蹙眉,不知這人在想什麼。
秦獨毫不收斂笑容:“小段先生見微知著,又肯替本侯著想,本侯心悅萬分。”
無論什麼關頭,總要說些不著溜的話。段懷容真不知這人是瀟灑,還是心大。
不過他也不甚擔心,畢竟能在朝廷這潭渾水裡,無依無靠活到現在的,不會是什麼傻子。
秦獨見人回正了目光目視前方,並未搭理他,於是又往人近前湊了湊:“小段先生,今天大抵是把丞相給得罪了,不知今後有何打算?”
今日段懷容一句話給曹重挖了兩個坑,把這個丞相憋的面色鐵青,這樑子定然是結下了。
說到此處,段懷容停了腳步,悠悠轉身向人看去:“那就還要仰仗侯爺庇護了。”
他說得饒有趣意,顯然沒什麼示弱的意味。
剛好,秦獨偏愛這種“恃寵而驕”,他甚至希望眼前人在今後可以更驕縱些,這才配得上這一身的不世之才。
“那些人,小段先生打算如何處置呢?”他負手,一身暢快。覺著段懷容把人留下,也自然有應對之策。
段懷容答得理所當然:“自然是由侯爺處置。”
他一副正經的面色,但目光卻早有看透的笑意:“夜夜笙歌…”
說著他饒有意味地往秦獨看去,輕柔了嗓音低聲道:“或白日宣淫。”
這兩個詞,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秦獨免不了大怒。可段懷容說出來,他竟能品出幾分趣味。
像極了打情罵俏,或者吃醋。
可短暫的歡愉後,他又頗為無奈地苦笑,看似打趣卻暗藏認真地問道:“你真信本侯會做那些事情?”
段懷容被問得怔了怔,他本不在意秦獨會不會做那些事情,也自然無關信與不信。
可現下一問,他竟真的開始認真思索了。這段日子,秦獨除了言辭放浪些,著實沒做什麼越矩的事情。
竟一時不知是驕奢淫逸,還是克己複禮。
“侯爺想讓我信,還是不想讓我信?”他能察覺秦獨言辭中的一點點苦澀。
秦獨被問住,長呼了一口氣。
他不希望段懷容認為他是個腐爛的人,卻也不能坦然卸下自己披了許久偽裝。
還是信的好,至少多些趣味。
秦獨勾了勾唇角,逼近幾步將人抵近廊道的牆壁。他伸手,想如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挑起段懷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