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穿了身青衫,與侯府冬夜那日相似。
可現在的他,身上早已退去當時的單薄苦寒,是不可攀附的清貴之態。
“我還是去送你吧。”秦獨寸步不離地跟在身後。
他比段懷容起得更早一些,一直在等著。
段懷容無奈笑道:“去個太學而已,哪用勞動你這個侯爺隨行。”
秦獨說得認真:“這太學裡不光有層層遴選出來的寒門之秀,還有諸多不成器的世家子弟在混日子。”
“那些人沒有半點真才實學可個個心高氣傲,難免見你面生又年紀輕,與你處處作對。”
段懷容從容自得:“我與別人做對,什麼時候落過下風?”
秦獨欲言又止。
想來也是,無論是提劍威懾,還是機敏的言辭辯駁,段懷容都遊刃有餘。
他知道自己的擔心多餘,卻又忍不住。
“如果有誰在你這裡橫行霸道,你別手下留情。就算把他的胳膊、腿打斷了,我也保你無恙。”
秦獨給出了最有底氣的承諾。
段懷容聽得心底暖洋洋的,在過去的十幾年裡,從來沒有人可以讓他隨心所欲,並承諾為他兜底。
他笑著點點頭,在那仍然關切的目光裡,轉身上了馬車。
……
太學門口很肅靜,來往的學生著月白的學服,正陸陸續續向太學裡走。
段懷容的馬車停住,待小廝掀開車簾後,他俯身出了車廂。
即刻,他能感覺正進門的學生都停住腳步,紛紛投來目光,或好奇打量或疑惑審視。
“又是哪家的公子哥?乘這樣華麗的馬車來。”
“那誰知道,看著派頭不小。”
兩名結伴的學生竊竊私語。
“誒,我聽說好像要來個助教,不會是他吧?”
“不會吧…年紀看著還沒我大…”
段懷容能聽到近前的只言片語,即便聽不清,也能大致猜測那些人在交頭接耳什麼。
他不在乎,自顧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