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懷容自然樂意,也希望看看這個二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兩人往前院走,剛剛轉過迴廊就見了兩排禮部小吏捧著皇帝賞賜的絹帛、珍寶往正廳裡放。
秦獨掃量了一眼,一副瞭然於心的神色,只是情緒不甚明朗,沒有半分欣喜。
他方才接近正廳,禮部為首的官員便已施禮,分外恭敬。
“見過侯爺,下官給侯爺道喜。”那官員笑盈盈的:“二公子前段日子在信州回隆平定匪患一戰中,有先登之勇。陛下感其英勇,特封鎮威將軍。”
段懷容只聽這幾句話,便已然知曉虎門無犬子,這二公子也是非凡之輩。
歷朝歷代都有四大軍功,先登、破陣、斬將和奪旗。
其中先登便是迎著敵人的箭矢和落石,第一個登上敵軍城頭的人,為軍功之首。
面對這樣的赫赫功勞和誇贊,秦獨沒什麼回應,反而微微蹙眉面色更沉了些,直往正廳內看去。
果不其然,待一行禮部官員退去,自正廳而出一鮮衣少年,看著十六七歲的樣子,發尾高高束起,身形強健。
段懷容細看,這少年眉眼與秦獨有幾分像,甚至還要清俊幾分,只是其中多了許多銳氣和精神抖擻的傲氣。
這定然是秦契彰了。
秦契彰往這邊看了眼,步伐利落地走過來,抱拳道了句:“見過侯爺。”
他說得既無恭敬更無親暱,反而帶了些不肯低頭服輸的倔強。
段懷容不動聲色,卻已然滿腹疑雲。還是第一次見親兄弟在家裡稱爵位官職,可見關系格外生分。
秦獨微微嘆了口氣,似是無奈,容忍了這句侯爺,沉聲問道:“可有受傷?”
他說著關切的話,卻沒什麼關切的神色。
得先登之功的人,能活著已是萬幸,毫發無損的少之又少。
“有勞侯爺掛念,一切都好。”秦契彰答得脆生,既不在乎更不想多說什麼。
他指了指那些賞賜:“這些東西於我無用,侯爺處置了吧。”
秦獨沒理會這句話,煩憂道:“上次見你時便同你說過,不要去招惹平逸王。趙岑這人手段陰毒,你常混跡軍中不在我身邊,我沒辦法時時護你。”
段懷容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怎麼又和平逸王扯上了關系,可還沒等他細想,脆生的聲音便在耳邊炸開。
“平逸王又怎麼了?是他貽誤戰機在先,我便要參他作戰不利。”
“我現在有戰功,有封賞,都是我自己掙來的。”秦契彰不肯退讓,對剛才之言很是不滿:“不需要你護。”
秦獨深呼一口氣,硬生生壓下惱意,一改往日誰都不可置喙的張狂。
段懷容察覺兩人之間的火藥味,知道這會兒該緩和氣氛,於是淺笑著溫和往過去,喚了聲:“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