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懷容笑笑:“若不搏一次,我現在還在這方小院裡,看這些的花草。”
兩人走在小路上,如同第一次一樣,沉默了一段路程。
只不過這次沒有先後,而是並肩行著。
月色溶溶,四周花木長了新葉,在微風影影綽綽。
又到了岔路口的地方,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望向對方。
“當時侯爺帶我走,是以為是段家送我出來的,侯爺想著我能成為與段家合作的籌碼。”段懷容換回了侯爺的稱呼,回憶著當時。
故地重遊,有些熟悉的感覺又浮現。
乘著月色,他向前一步貼近望著秦獨。眉目間依然清風如許,只是眼神中沒有當時直白的炙熱。
突然的臨近和近在咫尺的淺色眸子,令秦獨剎那心跳停滯,而後開始加速跳動。
段懷容淺笑著:“現在,侯爺知道了我跟當時不是因為仰慕,我也並非能拿捏段家的籌碼。”
時隔五個月,單薄青衫換錦衣,他面容也更襯月色的靜謐,有朗朗之態。
他向前,目光從秦獨的鼻尖遊走到那雙深邃的雙眼,而後便停住。
兩人呼吸,能在春風裡交纏。
在這樣的目光下,秦獨恍然覺著一陣麻熱從後頸處蔓延至脊背,讓呼吸不那麼順暢。
淺色的眸子裡流動著月光,流動著他的倒影。
或許是因為春夜萬物生發,他心底癢癢似有萬千嫩芽破土。此刻沒了冬日的寒風,渾身都軟熱。
他微微收了收下頜,不敢太過直視。
段懷容笑著,悠悠道:“如此,侯爺還會帶我走嗎?”
他相信,秦獨絕不會因為那些事,把他留在這座荒蕪的院子中。
這一問,刻意模仿了初見時的語氣,在確認一份初見時不曾有的心意。
同樣的院子,同樣的岔路口,同樣朦朧的月色…
兩個人一樣地四目相對。
只是這次,秦獨眼中抑制不住地翻騰,心中悸動得呼吸都不甚平穩。
清泠的聲音和月色下的面容,以及隱隱在他鼻尖擴散的呼吸,都刺激著他的每一很神經。
他暗暗在衣袖中握緊了拳,手臂緊繃。
直至此刻,他才清晰地感觸到,原來他們第一次相見時,自己是那麼冷靜。
甚至還能有那樣放浪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