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段懷容不以為然,這樣的天燈雖能引火,可要火燒連營實在是不太夠用。
突然,他心尖一震,迅速望向東南方。
那是北安軍糧草安頓處。
火燒連營不太夠,引燃糧草足夠了。
東南方的天邊,隱約有點點光亮,像是星河蔓延著,隨著東風快速接近。
段懷容心道大事不好,這是準備火燒北安軍糧草補給,斷行軍作戰之根本。
便是如此緊急之下,他仍一身鎮定,淺色的眸子如常沉靜。
“文將軍。”他命令道:“命人將所有糧草蓋上雨布,雨布上撒上沙土。”
此刻不知敵人在哪裡埋伏,無法追究根源,只能先一步防火。
文仲奇領命,快速奔向戰馬,策馬而去。
“段先生!”一名士兵策馬而來,來不及站穩便稟報道:“段先生,守衛隊向潛行隊伍三次發出明煙彈警示,那些人仍不後退!守衛隊已經快與他們交手了,衛隊陳貫將軍請出兵調令!”
潛行意在隱蔽偷襲,被發現卻仍不撤退,一定另有圖謀。
暴露行蹤,引誘出擊,明顯是調虎離山之計。這些山匪自知不是對手,那就是意在糧草。
秦獨尚在巡營,就算快馬加鞭趕回來也要小半個時辰。
段懷容此刻需要做掌控全域性的人。
“令陳貫堅守,不準出兵。”他果斷回絕,避免中了敵人之計。
而後他又與信兵吩咐:“傳信給侯爺,東南方有敵人佯裝進攻,意在調虎離山火燒糧草。令侯爺自西方迂迴至糧草安頓處,佈防防禦。”
段懷容清透的眸子裡比黑夜更沉寂。
不僅要安排北安軍,還要安排秦獨。
他能掌握最全面的局勢,秦獨能做出最快的反應,一切都順理成章。
給衛隊傳令計程車兵還未離開,便有另一匹快馬疾馳而入。
“段先生!不好了!”一士兵躍下急停的馬,上氣不接下氣道:“陳貫將軍出兵與山匪交手,卻不想側方有大隊敵人迂迴,此刻已經深入我軍防線了!”
未得號令、擅自做主。
段懷容眉眼冷漠凜冽,沒有任何動作顯示有怒意,卻已然散發出滿身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