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與太師說吧。”
段懷容做了決定:“太師自來與太傅相抗,定不會向太傅透露半字。而且,兩朝元老多少有些人脈,能探知一二。”
他笑了笑:“況且太師看著對你多有照拂,想必會信你、護你。”
當時在南苑狩獵的大帳裡,太師邱垚默默為秦獨拉緊大氅,頗有照顧晚輩的慈愛。
而秦獨也並未制止躲避,足見兩人之間多少有些情誼的。
秦獨此刻已經不再震驚,他甚至覺得段懷容看透世間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
“太師與我父親是至交。”他解釋著:“我小時候,還要稱他一聲伯父。”
十歲時,太師便稱他少年英才、有威正之風,將來必為正心如鐵之股肱棟梁。
若有父母愛護,秦獨本應如此長大。
只是後來十年不在京城,獨來獨往於戰場,養成了張狂不羈的性子。如今又背負著那些混不吝的名聲,他早已不知道如何見這位伯父。
秦獨自嘲一笑。
“我想親自去見太師。”段懷容直視著秦獨,直白而不容拒絕地說了自己的想法。
他又一次為自己謀一條路。
秦獨自然知曉,但他願意親手將段懷容送往更高的地方。他欣然應下:“好,我帶你去見太師。”
段懷容能感受到,秦獨對他已經是縱容,交付真心的縱容。他依舊無以為報,只能笑笑。
聽了許久秦獨說話,他察覺些不同,於是輕聲調侃著:“這會兒沒人,侯爺應當自稱本侯。”
恍然間,秦獨才發現自己沒被限制在那身份裡。但他霎那愛上這種囚鳥短暫出籠的自由,不必在乎自己的身份,不必威儀四方。
他笑笑,靠近幾步微微俯身,以同樣的語氣低聲道:“現在沒人,你應當喚我慎元。”
糟雜的街上與現在兩人獨處截然不同。
說實話,段懷容是不太習慣這麼叫秦獨的,有一種他控制不了的親近感,會讓他陷入某些漩渦裡,無法自拔。
他不太喜歡自己情緒失控的感覺。
半晌,他還是讓那份期待落了空,只是自顧笑了笑,不拒絕也不答應。
秦獨也不心急,畢竟今日能聽到兩聲已經十分滿足,剩下的便隨人而去,他相信會有日日聽到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