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銳蹲了下來,他手指託下巴,抬起了薛裡昂垂著的臉。
他哭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哭泣著的漂亮臉,兩條水跡亮痕貼著臉頰,再從下顎骨處低落,濃密的睫毛被淚水打濕成一簇一簇的,牙齒咬著下唇。
他在哭,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沒有一個成年男人會這樣大哭流淚。直覺告訴薛銳,現在哭泣的,是幼年那個吃了很多苦、沒被愛過的,eon。他在薛裡昂因為酒精混亂的思維裡掙脫了出來,發洩著自己的悲傷。
嬰兒都知道用哭聲來吸引父母的注意,尋求照顧;剛會走的小朋友,已經會在超市的玩具貨櫃前尖叫著打滾來討要想要的玩具。但有些小孩,會在一次次需求被漠視的時候,被迫接受“眼淚無用”的現實,然後別人會稱贊他們是懂事的小孩,然後他們每次哭泣都會安靜的,不被任何人發現。
直到重新感受到被愛。
薛銳的陪伴和在意的眼神,讓沉默流淚的薛裡昂再也忍受不了委屈,哽咽著小聲哭訴自己無法處理的悲傷。
“j&039;ai tres fai……”
我很餓。
“dodo esta uerto……”
dodo死了。
“i hate this pace……”
我討厭這裡。
……
薛銳靜靜看著薛裡昂用他很久沒用過的八國聯軍語系哭訴,只是沉默地注視著,伸出手,用手掌替他擦掉眼淚。明明從人種來看,薛裡昂膚色更白,但是薛銳卻有一種不常見的通透感,他的手像是浸過雪水,關節處透出淡淡血色。
那雙噙著淚的湛藍眼眸因為這樣的舉動而明澈,他用臉頰去貼近薛銳的掌心,用自己的手覆在這微涼的手背,把薛銳的手和注意力都強行留在自己身上。<101nove.h erde dich retten……”
我會救你的。
<101nove.egiere nessun atro……”
不要選擇其他人。
“我,不是你最好用的狗嗎?”薛裡昂用中文這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