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多危險,我很擔心你,”唐煦遙犯了難,“夫人,我不想你這樣拼命,我代你去可好?”
美人挑眉:“你會辦案?”
唐煦遙有些沮喪,搖搖頭:“不會。”
“那你還是要聽我的話,”美人抬起素手,捏捏唐煦遙的鼻子,“嚴侍郎要來了,你站得規矩些。”
江翎瑜提醒唐煦遙時,就是聽到了門外腳步聲,很急促,想必就是嚴侍郎來了,美人話音剛落,敲門聲響起:“江大人,將軍,下官嚴佑之,管家說讓我到這裡來見兩位大人。”
江翎瑜將手從唐煦遙掌心裡抽離,溫聲道:“請進。”
嚴佑之推門進來,雖隸屬武職,舉手投足卻很是文雅,人生得高大,五官端正,只是幼子失蹤讓他憔悴極了,江翎瑜看他,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果真如此,他明明才三十五歲,上次見他說不上意氣風發,也是精神得很,禁足幾日,再見他,頭發都灰白了。
“兩位大人,”嚴佑之見著二人就跪,“求兩位大人救救我的兒子,還有晁大人家的孩子,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今日夜裡來我府上借住,我只當是孩子們玩耍,誰知道他們竟闖了這樣的禍。”
“嚴大人,請起。”
江翎瑜與唐煦遙都來扶他,江翎瑜安撫他說:“我們在此處並非怠慢,只是將軍去調遣軍隊,一位副帥還在校場未到,此處兇險,我們也是為著多重倚靠。”
“是,我知二位大人負責,只是,我孩兒失蹤,實在是讓我心急如焚,言語之中難免有些冒犯,我,我當真不是催著二位大人,”嚴佑之談此更是痛心,“我的孩兒為何會前往那個村子,我百思不得其解。”
“多半是受人蠱惑了,林同村一事,是連當年偵辦此案的官員都緘口不提的禁忌,十幾歲的孩子是怎麼知道的。”
江翎瑜初聽案子時就覺得不可思議,現在細想,當真是非同小可,不禁皺眉,隨後又極快地舒展,彷彿心下有了法子,勸著嚴佑之說:“嚴大人,請回吧,我想著五軍都督府的駱副將也該到了,我們也要啟程了。”
“江大人,帶上我可好,”嚴佑之也知道自己這話有些荒唐,還是執拗地說了出來,“多了我,也多個幫手不是,我還有些軍部,也都帶去,護衛江大人和將軍。”
“嚴大人,不瞞你說,我們其實早就在調查林同村的案子了,但一直沒有親自前往,也是忌憚那裡情形複雜,想著讓線人遠遠觀望,我們好知道些細枝末節。”
江翎瑜勸他:“可我們調查這些日子,你也毫不知情,刑部與五軍都督府辦事,許多不成文的規矩,你尚且不知曉,還是不要前去,嚴大人,你府上老小都指望著你,出三長兩短如何是好,此事不妥,我們會盡力而為,你放心就是,瀆職可是大罪,就算我要瀆職,將軍部下精幹也不肯饒我的,無須多慮。”
“江大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怎麼會懷疑您瀆職。”
嚴佑之見江翎瑜誤會,更急壞了,忙解釋說:“我只是想見見我的孩兒,並非,並非是不信任江大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江翎瑜依舊耐心,“嚴大人請回吧,令郎和晁大人的幼子是我們此行第一等要緊事,案子告破,我會差人來報信的。”
嚴佑之見既然如此,再堅持也沒什麼用處,他其實自己也知道,朝廷各黨之中,自己只是局外人罷了,所有的案子,秘密,皇帝都會先下達江黨,為首的江翎瑜和唐煦遙,會提前知道很多事,自己摻和進去,一來是他們不喜政事被生人插手,二來自己從不與江黨來往,不懂規矩,更不知道先前那些線索,萬一做錯了什麼,倒真是自己無可挽回的過失,給人家添了麻煩,如此一來,嚴佑之也算是想清楚了,放棄此念,覺得如果沒有自己這個累贅,江黨辦事會更順利,再怎麼心繫兒子,也不能胡來,只得行禮告退。
嚴佑之出去,剛走到外院,就碰到了匆匆前來的駱青山,二人同僚,都認得,駱青山見他從江翎瑜和唐煦遙的臥房裡出來,甚是驚詫:“嚴兄,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