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代替他死亡,抑或者與他死在一處,更想的,是他能夠和我一起活著、活著……但侵略者一遍遍在我耳邊嘲諷我:你做夢!
懷著無?限接近於零的希望,背負著無?窮大的恐懼,我發瘋地跑、發狂地逃,我的一生從未有哪一刻像此刻這般懦弱,懦弱得想哭——像無?數在戰火中失去親人的他們那樣崩潰大哭。
可風的嘶吼逼回了我的眼淚,扼殺了我的哀嚎。
風變成了侵略者的可怖模樣,欣賞著我的恐懼、崩潰、絕望——還?有痛苦,它仰天大笑,它將我的滑稽模樣當做吹噓的談資……
這一刻,我不再是救援組織的一員。
我是每一個被戰爭迫害的、無?辜的00星民眾,我是貪婪慾望的儲備糧,我是侵略者供養戰爭的祭品!
直到這一刻,我對00星人民慘無人道的遭遇,才真正的感同身受……
我仇恨侵略者,更仇恨戰爭!”
停筆時,層樓才發現?手抖得厲害,額頭冷汗簌簌地掉,後背一片濕冷。
下意?識看向篝火處,只看見田鑫朝向老者的恬靜側臉,久久地望著,那無?邊的寒冷才被擊退。
“唔?”田鑫一回頭,對上了層樓沉沉的視線,立時起身。
“忙完了嗎樓哥?你……臉色怎麼這麼白?哪裡不舒服嗎?”
走到一半看清層樓蒼白的臉、唇,還?有一綹一綹濕成股的額發,當即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
“我沒事……”
層樓抓住田鑫伸向他肩膀傷處的手,他手心的濕冷卻教田鑫不信。
田鑫皺眉瞪著他,較著勁就是不肯收回自?己?想探查傷處的手,層樓只好無?奈地望他,拽了拽他的手。
“真沒事,就是有些冷。”
狐疑地盯著他的眼睛,田鑫不知信了還?是沒信。
田鑫這股執拗勁兒上來?,層樓不由好笑,再次重申:“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田鑫這才半信半疑地點點頭,反手抓住他的左手,想拉他起來?。
“那來?這邊,這邊不冷。”
他拉著層樓坐到篝火邊。
兩人坐定?,先前與田鑫交談的老人看向層樓,目光熟稔,關切地問?層樓傷勢如?何?。
層樓簡單而?放鬆地與之交談著。這場面田鑫並不陌生,因為他在到達安全區之後,已?經?見識過不下十次類似的情景了。
他也從眾人口中瞭解到,層樓就是救援組織的發起人之一,如?今存在的幾大安全區,都是在層樓和其他發起人的組織下建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