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經費不談，整個祈禱流程還是非常標準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做禮拜”的人還自由發揮了一下，在神龕前面點了三根香，上貢了一顆土豆，另外玄關處用黑布隔離成了一間暗室，又裝上了紅色的燈泡——這氣氛一下子就陰間起來了。
洛書掀開黑布，發現外面的光線也沒好到哪裡去，掛鐘顯示的時間是下午，但屋裡的光源是一隻被電線吊在屋實話，這種古董洛書只在小時候的山村裡見過。
看起來這是一間地下室，加上旁邊的衛生間，目測不超過二十平，完全沒有窗戶，屋裡的傢俱全都堪稱古董，甚至還有一臺映象管電視機。
祈禱者的生活顯然很困窘，洛書頓時就體諒了十盧布活動經費的事情——看來是真沒錢。
體諒歸體諒，打十盧布要求拯救蘇維埃，是真的有點強神所難啊朋友！
你就不能提個簡單點的要求，讓我達成一下“人前顯聖”的目的麼？
比如問個股票不香嗎？
洛書在屋子裡轉了兩圈，主人有點邋遢，衛生狀況一般。整間屋子最顯眼的，是掛了一整面牆壁的獵槍。
說實話，很有“安全屋”那味兒，讓她懷疑祈禱者是不是什麼逃犯，最好還是不要貿然出門送人頭。
把屋子看完了，但洛書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是哪裡不對呢？
她抬起“自己的”手——這是一雙看起來非常有力量的手，骨節分明，手掌和指腹都有繭，很可能是玩獵槍留下的，但屋裡卻沒有動物毛皮之類的東西……
不對，那不是重點。
重點是年齡！
根據擺在神龕旁的護照，齊姆·伊裡奇·貝利亞生於1961年，現在應該快七十歲了。
而這絕對不是一雙七十歲的手。
屋裡沒有鏡子，洛書在映象管電視機前面蹲下來，擦了擦螢幕上的灰，然後仔細端詳。
第一眼過去，似乎看到了很多皺紋，洛書一度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大爺只是手看起來比較年輕……
但當她伸手摸了摸那些“皺紋”，卻發現那是一根一根的凸起，彷彿樹根或者什麼類似的東西，再湊近細看，這些凸起根本不是自然衰老而生的皺紋，而是覆蓋在一張原本年輕的臉上、像葉脈一樣縱橫交錯的管道！
她再把袖子挽起來，同樣在手臂上看到了這些紋路。
一旦注意到這些“葉脈”的存在，一種全身上下的麻癢便不容忽視起來，彷彿全身爬滿了異物；但洛書同時又知道這些異物是無法剝離的——她聽見了血液在裡面汩汩流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