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賢直依舊理直氣壯:“誰家遷墳不先走走過場?你當我為什麼非要?你算?反正也都?是過場,找你不要?錢!”
謝善淩深呼吸,不管他了,先又撚三炷香奉上?,閉眼默唸回了唐獻儀。陳賢直見他這裝神弄鬼的樣子倒沒打擾,站一旁有些緊張地看?著。
說是說純為省錢,但?究竟還是不完全不信。而且,若唐獻儀當真是還有靈,也好吧。
許久,謝善淩睜開眼睛再來擲卦,看?了看?,說:“他想已在這待久了,沒必要?折騰,如果可以的話修繕一下也好,種些好花……”閉了閉眼,說,“多燒點?元寶房馬華服和僕人美人給?他,他親戚多,以前咱們燒的他根本分不勻。”
陳賢直當即就不悅了:“你跟他說,別的也就罷了,美人不燒。都?當鬼了還惦記這事兒?……簡直有辱斯文!”
唐獻儀還在時就不是什麼清白人,考前都?還在醉宿風月,一擲千金,風流得很!
那會?兒?陳賢直和他關?系也不好。唐獻儀嫌陳賢直古板而且窮酸,還跟謝善淩關?繫好;陳賢直則嫌他紈絝。
謝善淩囁嚅道:“反正又不是讓我們送活人給?他……他要?就燒吧……”
“你還慣上?他了?荒謬。”陳賢直做主?,朝著墓碑苦口婆心道,“你別貪心不足。如今冤屈也肅清了,該投胎投胎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若胡來,我燒一座廟給?你!”
忽然風起吹動墳旁的幾棵樹簌簌作響,嚇一直沒說話認真聽著的江銳一跳,本能往後退了兩?步,踩到樹枝一崴,啊的一聲差點?兒?跌倒,好在宋淮安及時扶住他,逮著機會?調侃:“沒想到你居然怕鬼……”
江銳趕緊嫌棄地甩開他,手在空中揮了好幾下,梗著脖子道:“你才怕鬼!我是剛見著有個……有個野兔子跑過去了……”
“哦,野兔子你也怕。”宋淮安笑著道,“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江銳繃著臉瞪他。
陳賢直察覺到他倆的來往,過來將江銳拉開一點?擋住,低聲教訓:“跟你說了多少遍,別跟沒娶親的男子調笑……”
“……我能聽見。”宋淮安問,“賢直兄你似乎也沒娶親,何故歧視於我?”
賢直兄很不高興:“你比我大多少歲!”
那個顧望笙也是這樣,這個宋淮安也這樣!再說遠點?,宋淮安的那個愛糾纏謝善淩的孤家寡人表弟據說與顧望笙同齡,見著自己也張口就說隨謝善淩叫自己賢直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古人誠不欺自己!仨不要臉的!
顧望笙和賀子煜糾纏謝善淩……罷了罷了,謝善淩已經是覆水難收!反正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管了!可江泊潤年歲還小,遇事稚嫩是有的!陳賢直誓死守衛僅剩的這根清純獨苗!
宋淮安有些頭?疼。
也不知秦青是怎樣地刺激過陳賢直,導致對方?風聲鶴唳,非以為自己對江銳圖謀不軌,防狼似的防自己。
就說來的這一路上?,他們仨男人在小馬車裡坐著不嫌擠嗎?自己就順嘴一提讓江銳出來和自己同騎,江銳都?覺得行,正要?下車,硬是被陳賢直拽了回去。
江銳也覺得賢直兄有些草木皆兵了。宋淮安尚且不知,賢直兄私下裡講話說得特別直白:“顧……今上?……他是斷袖,那個賀子煜也是斷袖,人以群分,宋淮安肯定也斷袖……”
江銳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問:“那咱倆……”
“謝思玄是被強娶的!他以前不是斷袖!”陳賢直斷然說。
江銳覺得不然:“似乎不是如此……”
“就是如此,你不在京城你不知道這很正常,聽我的,謝思玄以前就不是斷袖,所以咱倆也不是,但?那邊的幾個都?是!你小心著點?!不然你也要?被強娶!”陳賢直警告道。
江銳遲疑一陣,見賢直兄氣勢逼人,只得喏喏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