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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多王強正睡得迷迷糊糊,好像聽見有人在哭泣,當他睜開眼時發現張曉峰坐在被窩裡抽泣。
“怎麼了,曉峰?”王強坐起來問道:“是不是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我媽了,她讓我去學校後好好學習,聽老師話。”張曉峰哭泣道:“我好長時間沒夢到他們了。”
王強到鼻子一酸,眼淚也流了下來,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去安慰,用手輕輕撫摸著張曉峰的頭,他看著眼前這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弟弟命運如此坎坷,在其他小朋友都是最頑皮的黃金年齡段他卻要一個人面對一切,王強知道他一個人時不知道流了多少淚,吃了多少苦。
“你要堅強些,叔叔阿姨都在天上看著你呢。”王強擦了擦眼淚道:“他們會保佑你平平安安的,你這樣掉眼淚,他們看見也會很難過。”
張曉峰抱著被子發呆,任眼淚滴落,過了好一會他說出了讓王強很是吃驚的一句話,“我一想起我爸我媽,就會問老天,既然讓我來到這個世界,為什麼又要這樣對我。”
“我一直相信還會見到我爸我媽的,他們肯定在什麼地方等著我。”王強怔怔地看著喃喃自語的張曉峰,他不知道這麼去回答,他也不知道這個比他小一歲還沒上過一天學的小男孩,這麼能說出比大人還高深莫測的話語。
一時間彷彿凝固了一般,兩人都呆呆的坐在床上,沒有說一句話。
張曉峰看著牆上掛的全家福,記得這是他六歲過生日時一家三口特地坐了三四個小時的汽車到三百多裡遠的縣城拍得,父母還領著他到公園裡的兒童樂園玩了半天,回來後對母親說這是他最幸福的一天,母親高興的抱著他說以後多聽話做個好孩子就每年過生日都帶他來。
照片裡他坐在母親懷抱裡雙手摟著母親的脖子在撒嬌,母親則是洋溢著一臉的幸福依偎在父親身旁,父親右手摟著母親的肩膀高興的合不攏嘴。
看著看著,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他在心中大聲呼喊:“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啊,好想能見到你們......。”
“嗚嗚...嗚嗚...。”阿黃爬在地上,將頭放在前蹄上,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起來去我家吃早飯去。”王強安慰道:“阿黃一晚上沒出屋了,你趕緊帶它出去。”
張曉峰面無表情的穿好衣服下了地,帶著阿黃到屋外去了,王強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清晨的陽光沐浴著大地,小鳥們嘰嘰喳喳地等待父母捕食歸來,張曉峰正在做釣魚的工具,一根柳棍,三米長細細的繩子,用素油揉起來的拳頭大的面團,還有一根燒紅彎起來的針被當做魚鈎。
瑩瑩病了,張曉峰準備釣幾條魚給她補補。瑩瑩全名叫劉箐瑩,也是個命苦的孩子,父母在南方打工時母親得病去世了,父親給瑩瑩找了個後媽,由於後媽想要自己的孩子,對瑩瑩很不好。瑩瑩今年八歲,在村裡和奶奶一起生活,共同的命運使他們兩個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兄妹。
張曉峰帶著阿黃拿著工具站在河邊,河水一般地方都比較淺,有一米左右,前坡彎比較深,據說有四五米深,大魚都集中在這個地方。下鈎後他緊緊地盯著漂在水面上的浮標,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突然浮標在水面上向下被拉動,他趕緊向上一揚柳棍,只見一條二斤左右的鯉魚被扯出水面。
從魚嘴裡拔出魚鈎,用手掂量了一下,他感覺到很滿意,扔進旁邊的水桶裡,心裡美滋滋的,阿黃走到水桶邊嗅了嗅後趴在了張曉峰腳邊,很高興的搖著尾巴表示祝賀。
王強從張曉峰家離開回家後對父親道:“曉峰真的很可憐,早上又哭鼻子了。”王強父親王滿義一怔,嘆了口氣道:“你多陪陪他,這娃命苦得很。”
正在屋裡做飯的王強母親趙淑芳道:“對,小強,家裡也不用你幫什麼忙,沒事你去多陪陪他,一個人再不要出了啥子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