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睡的時間太長,也就最近一段歲月,為還賭債,方才頻繁醒轉。這兩根鬍鬚不經意沾染了兩個神人的血,在我沉睡中竟而誕生了靈智,一直想要脫離本體,自立門戶……”
這老者伸手虛招,一個小小的土臺出現在張橫身後:“坐!”
張橫看著身後出現的土臺,微微沉吟,取出腰間牛耳尖刀,運刀如風飛,將這土臺切成了板凳模樣後,方才緩緩坐下:“前輩便是此間龍珠之主?”
老者古拙的面容上毫無半點感情流露,對著張橫緩緩坐下:“是啊,我就是你們口中的地龍。”
他向張橫繼續問道:“你的修行功法是誰教你的?很有點意思,是道門最近新創出的傳承法門麼?還是佛門秘傳之術?”
張橫正欲回答,便聽這老者左邊鬍鬚叫道:“老不死的,肯定是覬覦這人族小子的修行功法啦!”
右邊鬍鬚也叫嚷道:“小子,這老不死的一心想要脫去軀殼,成就人身,可是始終不能如願。後來與至人打賭,想要贏取一個脫身的法門,結果輸的褲衩都沒啦,非但沒有脫去龍身,連離開此界的機會都錯失了,啊哈哈哈……”
黃衣老者伸手將兩根鬍鬚使勁一拽,兩根龍鬚頓時慘叫連連,再也沒有力氣開口說話。
張橫神情古怪的看了這老者一眼:“你想跟我學啊?”
對面黃衣老者一聲冷哼:“胡說八道!老夫身為天地精靈,壽元無限,智慧無窮,豈能跟你這等小子求道?”
張橫點頭道:“是啊,您是上古龍種,壽敝天地,無有竟終,豈能向我一個人族小子求道?”
他對老者道:“求道,求道,關鍵在一個‘求’字,所謂法不可輕傳,若不心誠,豈能得道?得道之後又豈能珍惜?人族求道,首先得拜師,三叩九拜,行大禮,請證人,方才算是成就禮節。如此師徒名分已定,老師才會講道。你是天生地長的聖靈,豈能向一介凡人下跪?”
老者點頭道:“不錯!我身為與世同君,地在我在,地存我存,豈能向凡人下跪?便是當初的那個老頭,我也不曾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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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向張橫問道:“小子,剛才你遇到那麼多珠子,為何就只選了兩顆?其餘明珠,為何不取?”
張橫笑道:“不是我不取,實在是我修為淺薄,不知如何採摘,便是採珠之後,也無法攜帶,因此只能暫且放下。”
他對面前老人道:“況且某家此來不是為了採珠,主要還是為了讓前輩停止舒展身軀,以免我城內百姓之苦。至於龍珠什麼的,與我沒有什麼干係。
前輩,你身軀長大,佔地廣闊,凡人於你若螻蟻,你這稍有動作,對於其上百姓來說,便猶如末日天傾,苦不堪言。今日吐珠之後,還請您遠離人煙,遁走大荒,在那無人之地,隨您折騰,一來少了人命冤魂因果,二來也能得以清淨。”
他對面前老者拱手行禮道:“你是久修得道的精靈,自然能知我所言不虛,還請您考慮一下,看能否還我四方城一個安穩。”
老者笑道:“你這是要趕我走?”
張橫道:“不敢!只是一個請求。您在此地時,四方城還未建成,您在此地無數年之後,方才有凡人建造城市,安家定居。所以我不敢趕您走,但畢竟凡人無知,生命弱小,不適合大動,您若有心,還請考慮一下。”
老者哈哈大笑:“六千年內,你還是第一個對我這般說話的凡人!小子,你很不錯,果然值得我親身相見。日後修道若有不明之處,可來我這裡互相切磋一番……”
他話音未落,左側鬍鬚便哈哈笑道:“自己明明是想要求道學法,卻偏偏拉不下臉面,老不死的,你臉皮這般薄,架子又這般大,我看你早晚困死在此地,脫身不得!”
黃衣老者伸手將鬍鬚捋了捋,笑道:“別聽他胡說,一根鬍鬚說的話,也值得的信?”
張橫點頭道:“對,一根毛而已,它說得話,我自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