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堯堯面色一喜,知道是指決起作用了,當下拿來鐵鍬,用木質的杖端將雷石移到了之前標記的那個位置上,雷石剛滾到那裡,便是驟停了下來,隨後猛地一沉,地面傳來一陣明顯的震動,待到周堯堯反應過來時,腳下的泥土已是變得松軟了許多,將他的腳踝都沒入了其中。
周堯堯忙是撤步躲開,地上隨後便是現出了一道方方正正的凹槽。
雷石落入槽中,“噗”的一聲亮起一道火光,緊接著一道金漆色的符籙便是燃燒著飄上來,升上半空化作了灰燼。
周堯堯試著踩了踩周圍的泥土,果然已經是柔軟可塑。幾乎比普通的土壤更加柔軟了。他從凹槽中拾起了那失效了的雷石,隨後便是握起鐵鍬在凹槽中挖掘了起來。因為這裡設有金剛陣,便是沒有做太深的牆基,周堯堯只是向下挖了幾尺,便是觸到了牆基地步,沒有多長的時間,便是挖出了一道通完觀內的地道,這比他想象的輕松的多。
他透過地道鑽入了觀內,站在一片草地上,周圍一片暗色,與那日荊宇帶他進來的時候一般。現在四下寂靜無聲,他緩慢的挪動步子,憑著記憶來到了儲物房的門前,門上無鎖,他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的陳設還是和那日一樣,他自是熟悉不過。他徑直地來到了那尊銅鼎前,看著那尊泛著微紅的銅鼎,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你終於還是回來了,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找我的。”地板下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將周堯堯嚇了一跳,他回退了幾步,隨後定了定神,問道:“你究竟是誰。”
地中人並沒有很快回複,沉默了一下,才是發出一道微弱的聲音:
“我是被囚禁在此的人。”
“那你肯定是罪不可赦了,你是妖吧。”周堯堯問道。
“妖?”
地中人悽笑了一下:
“你這樣稱呼我倒也是好,我都快忘了我是誰了。”
周堯堯道:“你承認自己是妖,不怕我不放你了?”
“你若會放就一定會放,不會放今晚就不會到這裡來,無論我是否是妖。”
“你被困在這裡很久了?”周堯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強硬一些,但地中人那陰冷的如冰霜般的聲音卻還是讓他的話語有些顫抖。
“很久,久的我都忘了有多久。”地中人淡淡的說道。
“那你肯定是犯了很大的罪才是被困這裡的,我就更不能救你了。”
地中人反問道:“是啊,我是被困在這裡,你,豈不也是被困在這裡的麼?”
周堯堯沉默了一下,說道:“你這不是在說胡話嗎?我在這外面好好的。”
地中人發出一聲冷笑,道:“是麼?那你有能力出去嗎?你敢在這裡表明你自己的存在嗎?”
周堯堯又是被問的頓住了。
“若是說困,少年郎,我看你是比我還困的深呢。你被自己的性格所困,被身處的環境所困,你不敢向心儀的人表白,你有才華,卻沒有勇氣挑戰墮落的環境,呵,我被這該死的地洞困住,而你,卻被自己困住,你比我可憐呢!”
周堯堯身體猛地一顫,感覺自己就像被這人看透了五髒六脾,直達內心。他只覺自己在這人的面前完全是透明的,沒有一點秘密的。他再也忍不住胸口壓制著的那股寒冷,用一種強烈顫抖著的,激動地聲音說道:“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說!”
地中人冷聲一笑,似乎並不在乎周堯堯的憤怒,繼續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依你現在的狀況,一輩子就都毀了。”
“有時候人只有一次機緣,而你來到這裡,便就是你的機緣。”
聽完地中人這句話,周堯堯已是從激動變為了沉默,低聲問道:
“什麼機緣?”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