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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章 芷子島 垂櫻岬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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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民登上燕國商船的同時,暮葵的手臂忽然泛起與他膚色同樣蒼白、淺淡、瑩瑩的光,光的紋路像被具化的鉸鏈,一圈一暈,在他身軀上緩緩流淌、旋轉,從他的肘節,流經手背,到指尖,直至離開他的軀體,化作鋒利的刃尖,泛著光,墜著一道銀色的水線,周圍縈繞著如魚肋般的骨節。

人群發出錯愕的驚呼,混亂在甲板上翻湧、蔓延,然而躁動並未持續多久,隨著水鳥尖利的啼鳴,它很快演變成一場淩亂的殺戮。

暮葵迅速遊移,化為一道蒼白的身影,仿如鬼魅般留下紛繁的殘痕,鋒利的刃尖飄忽不定,在白民中往複,恍若一頭兇猛的鷂,縈繞著煙波與水汽,沒有絲毫震顫或猶豫,更沒有多餘繁縟的動作,只是不斷貫穿敵人的身軀,隨後又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輾轉至另一處,銀色的水線在空中劃下一道道曲折耀眼的軌跡,像鋒利的刀刃分離了任何敢於觸碰它的血肉,殷紅的血霧在空中恣肆彌漫,與耀眼的光斑彼此纏繞、糾葛,恍若一簇簇紅白相間的花兒倏然盛放。

“他是,白色的...”晏念有些激動,眼前的戰局已沒有加入的意義,而更為重要的,暮葵是白色的,他的手臂、臉龐、他赤著的雙足、他的肌膚,都如雪般耀目。

“白民,是錦玉的惡鬼...”晏念自囈道,恍然發現自己撥出呵氣,海上溫度驟降,蒼白的霧靄遮蔽了橙色的天光。

暮葵在人群中輾轉,環在腳腕上的珠串不時發出清脆的撞擊,就像死神的縮影揮舞起巨大的鐮刃,縈繞著令人絕望的凍氣,踏著華麗的舞姿,毫無猶疑地收割著如草芥般的生命,不過須臾,甲板上已堆滿屍骸,殷紅的血彙整合河,沿著木質紋理蜿蜒流淌,被水線切下的殘肢如邀功般赫然陳列,滿布森然的孔洞。

事實昭然若揭,懸殊的差距令冠以白民之名的海寇毫無生還機會,被他們親手點燃的可悲戰火在一瞬間熄滅了,甲板上氣氛詭譎,又寂靜得不同尋常,慘紅的薄暮籠罩著正隨波逐流的商船,海面像被血染成紅色,令這幅如煉獄般可怖的場景透出一種悽絕的美感。

晏念曾親見無數殺戮,親見無數令人驚駭的場景,可是沒有哪次比如今近在咫尺的景象更慘烈,他茫然不語,雙手關節因為緊握短刃而現出龜裂的紋,他努力平複呼吸,無意識地吞嚥口水,暮葵在距他不遠處幾乎觸手可及的距離,卻像在迢遙的彼岸...他忽然意識到不論暮葵還是寧湮彰都來自一個比他所知的世界更高深、更莫測的維度。

晏念忽然想起蘇妙悟的話:白民是錦玉的惡鬼,環繞冰冷的戾氣,毫無憐憫之心,踏著漆黑的浪從歸墟遠路而至...此刻暮葵的肌膚正逐漸褪去顏色,但仍沐浴著皎白的光暈,他的眼神決絕,毫無生氣。

緊張的氣氛如刀俎般令人窒息,甲板上靜得可怕,就連鮮血流淌的聲音都變得震耳欲聾,蘇妙悟鮮有的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距他不遠處,俞家兄弟不知所措地顫抖著,嚅囁著說:“他是白民...”

蒼白的暮葵在被殘骸暈染成血色的甲板上伶俜而立,氣氛駭人,尤其是在俞家兄弟戳穿他白民的身份後,直至...

“你那是什麼?”寧湮彰用雙手比量著,平靜的聲音中帶著笑意,打破了令人如鯁在喉的尷尬。

“飛魚剎。”暮葵語氣平淡,灰色的長發被殷紅的血跡玷染,在他垂下的手臂盡頭,飛魚剎的光芒愈漸暗淡,最後,竟像融化般化為一團縹緲的水汽。

“飛魚剎?”寧湮彰撫著手,“不錯,不錯。”

原本盤桓於空中的水汽緩緩墜落在甲板上,之後被風裹挾著消失得無影無蹤,有人從船艙中小心翼翼探出頭,先是被眼前的場景震懾,隨即又慶幸死者皆是衣著陌生的敵寇,是卑鄙的入侵者...先前戰戰兢兢蜷縮在船艙中的船工重新上到甲板,反應大抵無二,都是懾於眼前的景象,隨後又歡天喜地的慶祝起在白民浩劫中得以生存。

無知未必能令人快樂,但一定會讓人易於滿足,直到俞家兄弟悄聲對船主說了什麼,彼時晏黎正握著晏唸的手喜極而泣,透過婆娑的淚眼,她依稀瞧見船主的臉色由喜悅轉為驚慌,最後又變成眉頭緊蹙的焦慮與不安

在短暫的沉默後,俞家兄弟終於按捺不住,指著暮葵冰冷的背影喊出了“白民”的稱謂,甲板上歡躍的氣氛瞬間凝結,有人不解,但更多的是再次陷入驚慌,包括船主及他的隨扈、水手,他們眼中寫滿憎恨、厭惡、畏懼,如同暮葵是令人聞風色變的惡疾,可他們又分外安靜,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謹慎,盡管在晏念看來,他們的怒火已溢於言表,但是沒人敢指責,沒人敢輕舉妄動,事實顯而易見,“白民”的作為比他們以往所知所聞的傳說更加可怕。

“若眼神能殺人,他早已萬劫不複了。”寧湮彰語氣戲謔地說,此時的暮葵就像被火焰包圍的寒冰,突兀而孑然。

“他剛剛保護了我們,”晏念禁不住說,“即使,他是白民。”

他的話令很多人暗自慶幸,不然還要這樣僵持多久?他們不願捲入紛爭,尤其是與白民為敵,尤其是白民並未展露敵意,但他們又不得不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在船主未表明立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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