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烏龜?”酒吞挑眉。
他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不過聽上去好像很無聊,但再怎麼說也是個可以消磨時間的活動,酒吞沒有多做考慮,點頭應下的茨木的建議。
擾亂了注意力的酒吞有了別的事情做,青之川終於可以稍微輕鬆些,不必再同他鬥智鬥勇了。她長舒了一口氣,心情輕松無比。至於玉藻前的衣擺憑空擺動之謎,也順勢被她拋到了腦後。
她連連打了數個哈欠,睏意襲來,她倚靠著車壁,不多時便睡著了,不過她睡得很淺,車一停住,她就醒了。
她挑起車簾,朝外看去。
“已經出右京了。”一目連笑道。
“太好了。”青之川放下車簾,忍不住小聲歡呼起來,似乎只要離開右京這個埋葬了太多悲哀與感傷的地方,就已經足夠值得令人興奮了。
酒吞抬起頭,幽幽地看著青之川,眼神與表情無不在提醒她莫要忘記把酒壺還給他。青之川“哼”了一聲,別開眼不看。她可沒忘記,他們現在還正處在賭氣狀態中,自己尚且還不能破功呢。
“已經離開右京了嗎?”玉藻前垂眸喃喃道,聲音輕若夢囈,不知是否在自言自語。
青之川點頭:“一目是這樣說的。”
“好。”玉藻前微微頷首,抬眼看向青之川,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提高了聲,一字一頓道,“和你說個事情,你別生氣——當然了,你也別怪罪於我。”
青之川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她盯著玉藻前的一舉一動,將他所有的表情盡收眼底,就連他眼角那一絲最細微的顫動也沒有錯過。她總感覺玉藻前相當不對勁,古怪過了頭,尤其他還說了那樣的話。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玉藻前也沒有等她給出回答。
他解下一路上捂著自己的披風,掀開,半疊著放在腿上。團在玉藻前腳邊緊緊摟住他大腿的孩子露出形跡,沒有了披風的遮掩,他倏地一下站直了身,露出慣常的天真笑容,對著青之川喊出了一聲脆生生且格外親切的“姐姐”。
離去時不見蹤跡,本應該在四十九院家大宅安心生活的弟弟綾人,如同變戲法一般,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了青之川的眼前。
青之川眨了眨眼,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然而無論是第幾次睜開眼,綾人仍是站在眼前,帶著一貫的傻笑,期待她的反應。
玉藻前也正觀察著她的反應,但卻沒有笑,坐得格外挺拔,像是個等待先生批評的學生。
青之川還沒有摸清頭腦,綾人又嬉笑著撲了上來,蹭著她的肩膀,向她解釋起來龍去脈。
“我太想你了,不想和你分開,所以就拜託了玉藻哥哥,求他讓我藏在他的披風裡面。嘿嘿,你果然沒有發現。”
他笑得得意,對於自己的小小計謀可以得逞而自豪不已。
敢情衣擺的動靜全都是這混小子搞出來的鬼。
青之川終於反應過來了。她想也不想地把綾人從懷裡扯了下來,讓他乖乖站好,冷臉問道:“你為什麼要跟過來?”
綾人有些被嚇到了,但還是嬉皮笑臉道:“我想去左京,想和姐姐待在一起!”
青之川抿緊雙唇,臉色前所未有的嚴肅。她看了玉藻前一眼,卻沒有對他說什麼,悻悻地別開了眼,起身走向車外。
“車夫!”她高聲問道,“現在調頭回右京要多久?”
綾人一把抓住她的手,用盡吃奶的力氣把她往車裡拉。
“不要!不要!我不回去!”他哭嚷了起來,尖銳的聲音聽得人耳根生疼。
青之川甩開他的手:“你別說了,我是一定要送你回去的。要是四十九院家的人發現你突然失蹤了,該多著急你知道嗎?都過去好幾個時辰了……下次別腦子一熱就做出這種傻事情來了。”她回頭看向玉藻前,順帶著一起數落起來,“你也真是的,怎麼能順著這傻小子……算了,我還是不說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