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渠出去後,蘇朝朝閉目冥想片刻,從床上起來,挑了件白衣,隨意梳了個發髻,又吃了幾口蜜餞,才慢悠悠的到了前廳。
那內侍早就等的不耐煩了,陰陽怪氣的道:“賀候夫人真是好命,讓咱家等了這許久。”
沈渠不軟不硬的笑道:“夫人身子不適,見諒,見諒。即便是貴妃娘娘親自來了,也得容我家夫人整理儀容才是。若不然,這儀容不整,豈能聆聽貴妃娘娘的懿旨?”
內侍臉色微變,他方才打的陛下的幌子。可這侯府的管事,卻若無其事的點出了貴妃娘娘的名號。
正愣神間,宮中又來了人,這人蘇朝朝倒是眼熟,確實是李螢身邊的親信。
這人一來,便笑眯眯的問安,隨意問了幾句話,便將那人帶走了。
兩撥人都走,蘇朝朝慢慢走回後園。
沈渠擔憂道:“皇貴妃是想做什麼?”
蘇朝朝神色鄭重:“去將大門關了,稱病謝客。府上用水、食糧,入口的東西一定要小心。”
沈渠知道厲害,急急吩咐下去。
內宮之中,崔菩提恨的臉都僵了。
“陛下既然要對付賀琅,何不徹底一點?”
李螢目光轉過她塗滿脂粉的臉,落在虛無一點:“朕答應過皇後,保她平安無事。何況,朕現在還不想和賀候撕破臉。”
崔菩提冷笑一聲:“陛下派心腹在西郊截殺賀琅,這還不算撕破臉?”
李螢慢慢抬頭,溫吞吞道:“西郊混入了敵國奸細,與朕何幹?”
“陛下這是婦人之仁!”崔菩提簡直恨得咬牙切齒。“您就算做的天衣無縫,賀琅是被奸細、土匪刺殺的都好,她也會算在您的頭上。還有一個孩子,您還打算讓他承襲宣平侯的爵位不成?”
李螢閉目,揉著眉心:“有何不可?無知稚子罷了。”
“她母親可不是什麼無知婦人!”
“夠了!”李螢輕喝一聲,陰沉的目光忽而轉為柔和。“菩提,再為朕跳一曲舞吧。”
崔菩提微微一怔,突然醒悟——李螢從前處境艱難,唯有賀琅相護,如今卻要親自下令,了結此人。
衡陽郡主是皇後唯一的知心人,皇後從前在府中鬱郁不樂,只有她能和皇後言談論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