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渾身一抖,不知為何,帝王還是他從前伺候的青年帝王,可這一眼卻十分的森冷。再不似往常。
他急忙道:“貴妃娘娘暈了……奴才已讓人去請太醫了。”
“嗯。你退下吧,去拿兩株紅參,送給貴妃。”李螢皺了皺眉,有些說不準,崔菩提是真暈,還是裝暈。
畢竟這女人從來都有很多手段。
內侍轉身,李螢頓了一下,又吩咐道:“讓魏潛也跟過去。”
殿內空無一人,虛蕩而寂靜。
李螢握著筆,那滴墨汁毫無預兆的落在了奏摺上。
這奏摺是為崔靈求情,前日崔靈早朝時,為保敬川王手下一員大將,幾次觸怒李螢。因此被軟禁在家,並未上朝。
李螢隨手撕了摺子。這還沒罰呢,就沖上來求情了。
他是知道的。崔靈對他忠心不二,敬川王手下這將軍也從未參與叛亂,可他竟剋制不住這股無名火。
若為帝王,該當……無情。
用過晚膳,內侍戰戰兢兢的送了牌子過來。
李螢頭也不抬:“過。”
內侍忙撤了牌子,恭恭敬敬的回稟:“回陛下,禦醫院給貴妃娘娘看過了,是積鬱在心,加之寒氣入體……”
李螢不耐煩聽這些,冷聲問:“醒了嗎?”
內侍忙道:“醒了,適才方醒。”
李螢再不發一詞。
內侍抖著腿肚子伺候在一邊,正暗自畏懼,李螢袖手而起。
他似是興致缺缺,一路從金殿信步而下。內侍急忙跟在身後,雨傘卻被李螢推開。
內侍只好抱著傘緊緊跟隨。
李螢漫無目的,一路到了一顆梧桐樹下。這裡是兩宮夾道,並未有多餘植株,只有這棵足夠一人合抱的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