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朝早聞到他身上的龍涎香。之前數次,她帶小團子出來,這青年帝王便隱在暗處。
沒想到這次倒出來了。
是終於要動手了嗎?
蘇朝朝並未回頭,冷嘲道:“還以為一直到出宮,陛下也不會見我。”
李螢默了一默:“你這語氣,倒像是對自家的姐夫。”
蘇朝朝道:“不是?也是,您如今是天子……”
李螢道:“哼。我原本以為,你多少將我當成兄長,拿元鯉當成嫂子。你如今倒好,我是個負心寡義的姐夫,她才是你穿一條裙子的親姐姐。你怎麼就不為我想一想呢?”
李螢一時沖動,說出口就後悔了。搞得他像個要糖吃的孩子。多稀罕她似的。
海月也快回來了。
李螢伸手:“我扶你。跟我走一趟。”
蘇朝朝起身:“去哪兒?”
李螢頓了頓,道:“朕保你和孩子平安無事。走吧。”看她這幅神情,又忍不住道,“你又有什麼不滿?金吾衛預備迷暈了你帶過去。若不是朕想著你還在用藥,身子又弱,就準了。何必親自來請你?”
轉過假山,便有一頂軟轎等著。
蘇朝朝和李螢上了轎子,抬轎的人步履飛快,又極其平穩,如履平地。蘇朝朝許久不曾出門,拿帕子按住胸口,有些不適。
李螢開啟盒子,取出一個錦囊。
“這裡面是薄荷葉。拿著吧。”
蘇朝朝接過來,狠狠的吸了幾口,壓下那股煩躁之感。
“陛下也往那邊貼一貼。小心吐您一身。”
好在一會兒就換了馬車,蘇朝朝也顧不上什麼,上了車鑽進毛毯裡蜷成一團,昏昏沉沉,迷迷濛濛的睡了一會兒,才覺得好了些。
李螢端坐著,視線從不落在她身上。以前那個能和她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少年,能和她一起逛青樓酒舍,也能酩酊一醉、戲弄姑娘的紈絝,彷彿,從未在這世上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