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朝急忙搖頭:“那不是。這條魚也死的太光榮了些,死得其所!何其有幸!”
她挽起衣袖,露出一段雪白皓腕。這廚裡別無旁人,賀琅還是有些不悅。
油鍋熱了,蘇朝朝找來一個竹笊籬,將魚放在裡面。賀琅伸手拿著,覺得衣袖又有些礙事,剛捲起來,就見她跳過來,一把抹下去了。
“要淋熱油。”說著,躲得遠遠的。
賀琅依她所說,用勺子將油淋在魚身上,一勺下去,魚皮就變了顏色。如此反複,都淋上熱油,魚肉香氣漸漸散出。
危險解除,蘇朝朝湊過來檢視魚肉成色,奇怪道:“還真是奇怪,我每次做這道菜,都怕被油濺到。這油怎麼不炸你?”
還沒說完,一滴油花就炸到了她手背上。
“呀……”蘇朝朝捂著手,眼淚都疼出來了。“這什麼世道!”
賀琅把魚落在大碟中,順手沾了一點菜籽油給她抹上:“磨蹭什麼?接著呢?”
蘇朝朝“抱傷”,支使賀琅切蔥剝蒜斬姜泥,一切準備就緒,起熱鍋涼油,將白糖炒化,香料下入,再放入炸好的脆皮魚,水稍微一層,再放入陳醋,蓋蓋稍燜,片刻湯汁收了,這菜就成了。
趁著燜魚的功夫,蘇朝朝掐了一把青菜芯,快炒一把。又做了一個蛋花湯,就齊全了。起菜的時候,她蘸著湯汁嘗了嘗:“您老人家當真是第一次做這道菜?做的可不比昭華坊的大廚差!”
第七次了,今日。賀琅望她:“我很老嗎?”
蘇朝朝摸摸下巴,連連搖頭:“當然不老!一點也不,您老……連媳婦兒都沒娶呢,怎麼會老!”
蘇朝朝這個丫頭,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又擅長拈虎須的典範。
霍檀揭開蓋聞了聞,笑道:“好香啊。是什麼菜色,好像從沒吃過。”
賀琅手頓了頓:“是糖醋脆皮魚。”霍檀自幼就在軍中,之後數年鎮守邊塞,哪裡吃過這溫軟的江南菜式?
她嘗了一口:“你帶來的這個小姑娘,手藝真不錯。”
蘇朝朝笑眯眯的飲茶:“霍小將軍,這可不是我做的,是賀大將軍親自下廚,特意為您做的。”
賀琅道:“如今閑了,你要喜歡,讓她在這兒多陪陪你。從前你是純樸慣了,如今有的是時間。”
霍檀一連吃了好幾口,又喝了一口湯,才抽空回答他:“算了。好好的小姑娘,幹什麼在這裡和瞎子玩兒?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來對吃穿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