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朝朝回了家,便將這事兒當做笑話講給宋靈雨聽。她本不愛說些長短,可見宋靈雨清減了不少,眉目悒鬱,便換著法兒的哄她開心。
宋靈雨始終難以展顏,推脫她走。蘇朝朝送去的吃食,也動的很少,大多進了霖竹和雅爾的肚子。
蘇方氏也發愁起來,這日便自動過來,當著蘇朝朝的面說了幾句玩笑話,兩個丫頭一人給了五十兩銀子,叫她們出去閑逛一圈。
宋靈雨推辭不過,只好跟著蘇朝朝出去了。
路上她依舊有些魂不守舍,蘇朝朝猜了好幾回,猜不透她的心思。
霖竹嘆氣道:“我家姑娘大約是擔心親事。姑娘的娘前些日子進來了,聽說老太太給姑娘議親,相看了好幾戶人家,就問起聘禮。大概是說,這聘禮要送一半回家,嫁妝麼,是沒有的,全指望老太太那裡。”
這樁事是她長久心病,蘇朝朝也不知如何勸慰。
兩人說著話,宋靈雨迷迷瞪瞪的就往前走,冷不丁撞到一大漢身上。
“做什麼?”那漢子聲如雷鳴,宋靈雨方才回神,茫茫然福了一福,繼續往前。
那漢子見是個姑娘,又追趕過去:“你這丫頭,魂不守舍的,是要去何處?某送你一程。姑娘,姑娘……”
宋靈雨轉過臉來,如夢方醒,又再次福身:“對不住,大哥……”
這時蘇朝朝幾人忙過去護著,那漢子見她有人相陪,哎了一聲:“你這丫頭,大好的時光,高興一些。何必想那些沒頭沒腦的?”說完便徑自走了。
蘇朝朝開解了宋靈雨一整日,回家時總算有了些笑模樣。
雅爾難免又多說了幾句:“姑娘這樣懶散的人,自己都懶得不開心,還要去花費心思去開解宋姑娘。姑娘也是,一輩子這樣的身世,突然又傷心起來,難不成這樣悶悶不樂,就能重新換過爹孃不成?”
“我就不管。我自己的月錢,自己花了。到時候誰敢逼我嫁人,我就……”
蘇朝朝睨她:“你就如何?”
雅爾一臉諂笑:“我就求小姐給我做主。”
蘇朝朝進房,見書案上壓著一封信,拆開讀了,翌日一早,讓雅爾知會過杜氏便出了門。
賀大將軍,又有差事了。
蘇朝朝剛走到昭華坊後面,便見賀琅迎面走來,闊步流星。
她小跑過去,小臉紅潤潤的:“不是說在城外見嗎?”
賀琅淡淡道:“我還沒吃。”說著,自顧進了一家店,自作主張點了兩份羊羔肉和牛肉燉湯撈粉。
湯上來了,蘇朝朝聞著湯味醇厚,頓時眉開眼笑,也不招呼賀琅,先挑著筷子吃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錯。
她吃了幾口素淡的,又聞了聞辣醬,放了兩勺辣醬繼續。等吃完了撈粉和裡面的青菜,又在剩下的空湯裡放了兩勺醋。正準備喝,就見賀琅道:“先吃肉。”
他掀開碟子,一份羊羔肉裡放了剁碎的辣醬,一份放了鹹香的麻醬,一齊推到蘇朝朝面前:“嘗嘗。”
蘇朝朝正要動筷子,突然驚悚的發現賀大將軍一臉“慈愛”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