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連捧東西的資格,都沒有。
因為,他不是她的誰,甚至,樂安寧不願意看到他成為她的誰。
這樣的心緒使得傅燁璃一度難安,他坐在沙發上,久久未動,只看向樂安寧。
夜有些長,外面月涼如水,深秋的夜透著一股清冷感,橫在兩人之間,一時間,傅燁璃和樂安寧隔著距離,你睡我看的畫面,安靜唯美得像一幅畫。
一幅悽美的畫。
這幅畫全然因為傅燁璃看樂安寧,眼中閃動痴戀、深情、專注的目光,同時眼神中糾纏出絲絲愛而不得的悽切感,那般真切,所以如此悽美。
誰能告訴他,要怎樣才能尋得一個讓她開心,又讓自己不致於那樣心痛的兩全之法?
放她離開,從此天高地闊,兩人再不見,那樣他會蝕心噬骨,疼痛難忍。但留下她,她又這麼……悽切傷懷。傅燁璃面對這樣的境況,再一次陷入兩難。
他本來心性堅定,決定的事一般不會輕易改變,但只要一遇到她,他總是搖擺意志,一度懷疑自己留下她,是錯還是對。
只不過最後,他不得不拉進一個藉口,把三年前自己母親的死,“歸罪”到她們身上,好讓自己有理由留下她。其實三年前那件事的前因後果如何,他又哪裡不知道?
她總歸是無罪的,一切,不過是他矇蔽自己,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強行留下她的藉口罷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對面的樂安寧,終於發出勻長的呼吸聲,傅燁璃看著這一幕,目光動了動,接著站起身子,走到她身旁,蹲下。
眼前的人兒,進入熟睡,沉靜得像一個乖巧的娃娃,傅燁璃也就只有在這樣的時候,能如此靠近地看她,看她一片安然地出現在自己眼前。
她在夢裡或許也是不安的吧,眉心時不時皺一皺,接著展平,繼續睡過去。
傅燁璃看著眼前一幕,伸手去撥開樂安寧額前雜亂的頭發,眼中疼惜之意,清晰可見。
最後他面色一溫,張開手,把樂安寧抱起,往樓梯口走去。
地上太涼,她總不能一直坐在地上睡著。對她身體不好。
傅燁璃橫抱樂安寧,沒多久就上到樓梯,經過走廊,來到樂安寧房門前,開門,把她放到床上。
傅燁璃動作很輕柔,彷彿現在放的,不是一個和他苦大仇深的人,而是他心裡的一個至寶。
寶貝到他如此小心翼翼。
最後,傅燁璃靜靜看樂安寧幾秒,心裡像在想什麼,深沉地呼吸一口氣,接著給她蓋上被子,轉身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