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再次晚黑衣人一步。
黑衣人是個警覺性很高的人,在最初得知魚非池他們在查十萬人口下落的時候,黑衣人就已經提前安排了初止去行轉移之事。
那日初止與黑衣人對話完畢,初止縱是心間有不痛快,仍是展開了黑衣人給他的信,信中寫了兩件事,兩件事都需初止提著腦袋去辦。
初止自是憤怒,但是憤怒中的初止並未失去理智,他倒也清楚,如今他跟那黑衣人就是一繩上的螞蚱,如果不去把那十萬人成功轉移走,被魚非池他們發現,被商帝知道,就是掉腦袋的事。
初止很是愛惜他頭頂上這顆腦袋,在必死,和有可能死這兩個選項之間,他並不難做出選擇。
於是,初止將森白的手指輕撚,深陷於眼眶裡的眼睛幽幽沉沉,道道冷寒的光,最後他抬頭看了看帥帳的方向,他不是很敢保證,他踏進那帥帳,不會被商帝斥喝出門。
想了這許久之後,初止才終於一口灌下杯中佳釀,邁動大步往商帝走去。
他向商帝求了一道旨,這道旨是,自甘請命,偷襲大隋運糧大軍,斷其後路,為不日後的兩軍大戰出一份力,也是對當初投誠之事將功補過。
商帝狂笑出聲,只差大嘴巴子甩在初止臉上:“就憑你?初止,你有何資格敢說你能做到?”
初止冷汗涔涔,垂首不敢看商帝,咬緊著牙關才能將話說出來:“回陛下話,若此事不成,初止定無顏面再回來見陛下,陛下也可任由微臣死在外面!”
“你以為孤在乎你的生死?”商帝冷嘲。
初止面色慘白,手指抓地,都要抓破上好的毯子,額頭青筋盡數綻起:“此事,微臣只求陛下同意,微臣自行找人,絕不敢讓陛下操心。如若此事成,當是微臣為陛下立功,如若此事不成,陛下只當……少了一個礙事之人。”
“哦?”商帝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問道:“這倒有意思了,初止,孤記得你可不是一個勇於獻身之人,你這等貪生怕死之徒,竟會有此番覺悟?”
“回陛下,微臣的確貪生怕死,如果大隋與商夷決戰之際,商夷未能做她萬全之備,怕是難敵大隋,商夷若有變,微臣必定死無葬身之地,魚非池與石鳳岐不會放過我,所以,微臣也不過是在自保。”
初止昂起頭來,看著商帝。
他到底也是沒把在學院裡學的那些東西,全都還給司業,腦子還是好使的,說服之語也懂得拿捏分寸。
全說為商夷,鬼都不信。
說他為了自己,那倒是十成可信。
商帝身子微微前傾看著初止,壓迫的感覺極為強烈,初止反彷彿覺得被商帝的氣勢死死禁錮住。
“初止你聽好,孤不會給你一兵一卒,不會管你死活,你若是敢背叛孤,無人可保你性命。”商帝的聲音低沉緩慢,字字沉在初止心間。
初止還未來得及說話,商帝又道:“這是那黑衣人叫你做的事?”
“是,陛下。”初止不敢隱瞞。
“你倒是很聽他的話。”商帝冷嗤一聲,揮手讓初止下去。
四下無人,商帝一個人靜思片刻,最後喚人。
“去盯住他,不出意外,他要動那些奴隸了,孤倒要想想,他與黑衣人,到底想做什麼!”
來人領旨退下,快速追上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