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非池鬆鬆手指,繼續低著頭,重新把石子的位置放好,再握成拳捏一捏,依舊是平淡而自然的聲音:“南九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這個人……”他繼續笑聲說。
“哐!”
魚非池再一拳,這不比當年打在石鳳岐身上的拳頭。
魚非池很精準地知道餘岸臉上的顴骨在哪兒,顴骨與石子相撞時他的痛楚會是幾分,只是她面容過份鎮定,好像只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再對比她如此粗暴的動作,顯得有些……詭異。
仿是覺得石子夾在指縫中間打人她的手有點疼,所以她鬆了鬆手指,抬眼看著餘岸,眼神平靜:“南九,在哪?”
“我沒聽過這個人!”
魚非池扔了石子,甩甩因為打人打得骨節發紅的小手,翻出隨身帶的小匕首,在餘岸的臉上比劃了一下,專心認真地在餘岸額頭上刻了一橫一豎,她一邊刻,一邊繼續用平穩得沒有一絲顫抖和情緒的聲音問:“南九,在哪?”
鮮血瞬間爬滿了餘岸的臉,他痛得慘叫,依然高喊著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石鳳岐大手一捂,捂住了挽瀾的眼睛,不讓這小孩子看這般殘忍的畫面,他自己都甚至有點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一心一意折磨餘岸的真是那個平日裡懶散到無邊無際的魚非池。
她好像換了個人,變得萬分殘酷,不帶感情。
挽瀾小朋友受了驚,小臉變得慘白,但自小嚴格的訓練讓他不至於像其他孩子一般失措大哭,只是咬著粉嫩的嘴唇不敢出聲。
魚非池退一步,看著臉上全是血,但依然嘴硬的餘岸,說:“你們出去吧,我跟餘大善人好好聊一聊。”然後匕首在她手心裡挽出了一朵花。
“非池……”石鳳岐知道魚非池是要逼問餘岸,問出南九的下落,可是總是有點擔心她此時一個人會不會應付不來,餘岸畢竟不同於以往的人。
魚非池只是轉頭對他們粲然一笑,背後是血淋淋的餘岸,她的笑容似是血中開出的花:“南九是我的人,我的。”
石鳳岐與音彌生對望,都不說話。
“我就在外面,隨時可以叫我。”石鳳岐說著一把抱起挽瀾,把他小小的腦袋按在自己肩頭上,不讓他看一臉是血的餘岸。
刑室裡的餘岸已是一個血人,魚非池像是最頂尖的劊子手,對餘岸身上的每一處痛點與軟肋都清楚明瞭。
她捲起了袖子,小巧的匕首在她手中成了最鋒利的屠刀,只要時間充分,魚非池可以從頭到尾將餘岸的面板一點點地剝離下來,再完整地拼湊成一個人形擺在地上。
而她自始至終只有一句話,單一得像是在複讀一般:南九在哪。
餘岸臉皮上那種虛偽得令人作嘔的笑容再也撐不起,開始憤恨的咒罵,罵著魚非池有種跟他好好鬥一場,這樣算什麼英雄好漢。
魚非池也懶得跟他口舌,誰要做英雄好漢了?她就是個無恥卑鄙的小女子,用盡惡毒手段達成目的,跟他這樣的人,還講什麼仁義禮信不成?
她收了匕首,用鐵鉗夾起火爐中燒得通紅的鐵塊,這刑室裡最方便之處便是各類刑具齊全,普通人看一眼,都會生寒,魚非池用起來很是順手。
她夾著通紅的鐵塊,沒有多話,也不給餘岸什麼準備的時間,直接了當地燙在他身上,發出烤肉的胡焦味還冒著陣陣青煙,而她依然只問一句:“南九,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