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衹之外的大隋,商夷,後蜀,蒼陵,南燕五國,沉默待命,互相對峙,白衹之中發生任何不利之事,都有可能牽動他們的動作。
魚非池堂而皇之地利用著他們的敵我不動之勢,大刀闊斧地放了大隋與商夷這兩條瘋狗入白衹。
是關門打狗,還是坐觀虎鬥,皆在魚非池一念之間。
白衹國上下氣氛一片緊張,遠處的狼煙好像隨時會點起,然後燒到更多的地方,白衹王宮之中更是一片冷戰,三方人手不相見則已,相見必是劍拔弩張之勢。
都說之前竇士君是在走鋼絲,其實魚非池這才是真正的將白衹國命運懸於一線,她賭注甚大,賭上的是整個白衹的命運,整個須彌大陸的命運,稍有差池,她這個小人物便是千古罪人。
所以她近日來已數日不展眉,嚴陣以待著所有的風吹草動。
半個月之內,大隋與商夷在沙郡與泗郡之間的無人荒野上交手數次,大家都很剋制,並未發生什麼全力以赴的決戰,全都儲存著實力以備不測,所以誰也未落得什麼好,誰也沒有贏。
魚非池精準地掐著所有的節奏,一切都按她預料之中的方向發展,季瑾只用留守在函郡這個最關鍵的地方便可以,但凡大隋或者商夷有任何想動其他手腳的打算,都接迎接季瑾的夾擊,以及白衹的偏幫。
就好像,魚非池鐵了心要讓他們在這裡分出個高低,決出最後的勝負來一般。
但事實就真的如此嗎?
大隋與商夷的這個仗,打得太過秀氣剋制了,透著股過家家般的小家子氣,使得所有的事情並無半分進展,但是魚非池卻好像一點也不著急,由著他們在那一片無人的荒野上你來一下,我回一下的有禮地進行著小規模戰事。
她不急,別的人急,商夷與大隋急。
一來遠徵的軍隊輜重糧草補給是個大問題,二來馬上天就要入冬,冬天一到,這個仗就更不好打,天冷地滑,棉服裹身,怎麼看都不是個打仗的好時節。
趕在冬天到來之前,在秋天裡結束這一切才是最好的。
所以初止與商向暖兩人時常會商量,要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並且還能保證商夷的勝利,兩人將地形圖看了又看,看得都能爛熟於心,也沒有想出什麼好對策來,商向暖倚在墊了毛皮的軟椅中,輕輕撚著耳上那對珊瑚耳墜子,不知怎地,她總覺得此戰沒有那麼簡單。
“早先今日信已經送去給韜軻了,或許等等,他就會有迴音了。”商向暖心中有些慌張的感覺,她也不明白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總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令她的內心惶恐不安。
初止聽了她的話,神色微微一沉,但很快恢複常態,笑道:“也是,韜軻師兄本就是軍中出身,定能看出此戰的關鍵之處。”
商向暖懶得聽他這恭維的話,目光望向外頭,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非池師妹與石師弟了,不管這一戰是勝是敗,他們幾人再相見,怕都是十分尷尬,好端端的幾人,終於還是走上了這條難以回頭的路。
這般想著,她嘆了口氣,閉上眼睛靠在軟椅中,都是無奈之舉,他們誰也不會怪誰,可越是這樣,心裡越是糟蹋得難受。
同樣觀察著整場局勢的還有石鳳岐,但是他沒有商向暖的好運,雖然初止不討喜,但至少是個可以說話的人,石鳳岐並無人可以商量戰事。
這樣的事總不好拿去跟音彌生商談,便是去了他怕是也沒興趣,與他說話不如跟塊木頭講來得有勁,而且他也在時刻關心著南燕的情況,並不是很能分出心來關心石鳳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