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瀾在不遠處藉著酒杯擋著臉忍著笑,魚非池見了,狠狠瞪他一眼。
“魚姑娘心地仁善,待身邊奴隸有如家人,實在令人敬佩,今日能來此,實在是餘某之幸!”餘岸舉杯,對著魚非池一敬。
魚非池抬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說道:“說到奴隸之事,餘公子所為才是真正令人敬佩的,在座各位誰不喚你一聲餘大善人?”
“都是諸位抬愛了,餘某愧不敢當,愧不敢當。”餘岸連連擺手。
“我見餘大善人如此熱衷於奴隸之事,也想出一份力,想來諸位也知道,我與後蜀國商人葉藏是同門師兄妹,感情頗深,想拿些銀子出來資助餘大善人不在話下,甚至說服葉藏參與此事,也不是不可能的,不知餘大善人意下如何?”魚非池笑問道。
“當然是最好不過,只我們同心協力,早晚能……”
“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問餘大善人幾件事。”魚非池懶得聽他廢話連篇,直接打斷了他。
“魚姑娘但問無妨。”
“你救出來的奴隸,都是從何處購買?奴隸們又是何去處?你的銀子是如何花銷的?購買奴隸的價格是多少?這麼多年來你所購買的奴隸總數是多少?這麼大的事餘大善人總不可能一個人親力親為,那麼幫著餘大善人你做這件事的人有哪些?能否請出來與我們聊一聊其間是如何進行的?可有明細流水的記錄?既然是餘大善人已經還了那些奴隸們自由,為何街頭還有奴隸身負重傷赤裸雙足地伸手向百姓討錢?餘大善人,我可以拿出銀子來行此大善之事,但我總不好做個冤大頭,不知銀錢去向,您說呢?”
魚非池笑看著他,但一點溫暖的笑意也沒有,那笑容反而有點銳利。
餘岸看著魚非池,放下了酒杯,神色依然溫和仁慈的樣子,但是有些惋惜的模樣,他脫下手腕上的佛珠,在掌中轉了一圈,嘆聲道:“魚姑娘,行善之事不問善果,但憑善心。魚姑娘若是信不過餘某,餘某必不會強求。”
“哪裡是信不過餘大善人,正是因為信任,才來這裡與您相商。餘大善人你既然想救出更多的奴隸,就需要更多的金錢,葉藏之富,想來不必我做多說您也知道。難道大善人你就因為小女子的幾個疑惑,就放棄拯救更多奴隸的機會嗎?想來不會,餘大善人豈會這等心胸狹隘之輩呢?”
嘿,跟魚非池幹嘴炮,還真沒幾個人是對手,她平日裡只是懶得跟人吵罷了,吵起來能剝掉他三層皮!
餘岸看著魚非池少半晌未說話,手中轉佛珠的動作也稍見慢了一些,只是臉上的仁慈神色不減。
場中有些寂靜,倒不是沒有人替餘岸說話,而沒什麼人敢。
這場中所坐的人都是權貴候門,而大凡權貴候門都是耳目靈聰之輩,便都能知道,魚非池是誰。
那可是燕帝有意指給音世子作世子妃的人,誰敢輕易頂撞?
更不要提,她似乎還與將軍府挽家走得很近。
萬萬不能提,她還是個無為七子。
要死誒,得罪誰都不好得罪她的!
“其實我也覺得魚姑娘所問有理,這麼多年來,我也算是大主顧了,每年給的銀錢也不在少數,但是說真的,倒真未見過幾個被解救的奴隸,咱們南燕如此太平安樂之地,本該是那些奴隸最好的歸宿,也不見他們來投奔,這也挺讓人遺憾的。”
沒有想到,打破平靜,落井下石,替魚非池補了一刀在餘岸身上的人竟會是十九公主,曲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