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妄自菲薄。”石鳳岐剛上完藥拉上衣服,對著上央道:“安排一下,我想讓太子做件事。”
“公子有事要辦?”上央問道。
“對,葉家勢大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傷筋動骨了。”石鳳岐合聲慢說。
自打魚非池昏迷,石鳳岐就很少再笑,心頭總是像壓著一團重物沉甸甸的,原是不愛情緒輕易受他人影響的,但他近來總是莫名沉鬱,難再輕松自如。
上央看著有些擔心,尚是如此年輕的年紀,若就早早過份陰鬱,總是不好,想勸卻也不知怎麼勸,所以只能陪著沉默。
一物降一物,魚非池降得了石鳳岐,韜軻降得了綠腰。
不知韜軻是怎麼說的,總之說服了綠腰便是,那日清晨,綠腰難得的早起,描了精緻好看的眉眼,又著了一身漂亮的紗衣,懶懶地坐在了明玉樓前方的欄杆上。
一頂低調奢華的轎子緩緩抬過來,小廝拉開簾子,恭敬地請著綠腰進去,半點怠慢的意思也沒有。
綠腰走到轎子處,瞅著裡面的人皺皺眉:“我可是為了那一百兩的黃金才答應做這事兒的,你別毛手毛腳,當心老孃折了你一雙手。”
轎子裡的人極是無奈:“綠腰姑娘,你當我樂意幹這事兒?上吧,咱兩早死早超生,誰也別耽擱誰,你趕著做生意,我還趕著睡大覺呢。”
綠腰進了轎子,琢磨著昨兒晚上與韜軻說話時,他臉上侷促不安的神色,聽聞著也是一個向來氣定神閑頗是從容的才子,怎地到了明玉樓中便換了個人似的?
莫非是不喜歡那地方?
綠腰想著,有了這一百兩的黃金,她足足把自己的賣身契給買回來了,到時候換個地方與他說話,或許他就沒那麼尷尬了。
這般想啊想的,轎子落在了一處茶樓前,茶樓建得精緻巧妙,曲廊幾回轉,兩道常青竹,偶爾還能聽到遠處的琴音嫋嫋而來,透著幽然。
綠腰走到迴廊中間處,看著旁邊的人,伸了一隻手出來,撇撇嘴:“喏。”
那人一臉的苦臉,怎地如今還要看一個頭牌的臉色了?便也只是握住那隻柔荑酥手捏在掌心裡,兩人模樣親密。
雙雙走到迴廊盡頭處,一排清雅小築,其中一間口門站在個身著竹葉青色袍子的侍女,見著兩人來,輕輕推開了小築的的門。
裡面坐著個姑娘,姑娘她是葉華儂。
葉華儂姑娘她臉上一分笑意,九分嘲諷:“太子殿下。”
大概石俊顏是歷史上第一個被臣子退了婚還能嚥下這口窩囊氣的太子,堪稱史上最無能的太子,葉華儂乃心高氣傲之人,看不上他也實為正常。
反正她連學院裡的司業們都看不上。
太子殿下石俊顏掩著嘴咳嗽兩聲,未忘了他還要繼續裝個病,半個身子倚在了綠腰身上,綠腰捏著帕子撫撫他後背:“殿下,此處風大,不如進去再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