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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當深,暈暈月光浮上客間的窗紙上,間內幽幽燭光灑於桌上,跳動的燭苗隔著水為之與十三弟。
一蠱酒後,十三弟欣喜著道:“水兄,都說在江湖上只要有酒就會有朋友,此話確實不假,風花雪月酒江湖,若是沒有酒怎麼賞風花雪月?若是沒有酒怎麼又算走江湖?呵呵…”
“有酒如此,足矣!可是沒了她的酒…”水為之的表情泛起了淡淡的憂傷。
“水兄怎麼了?為何忽然憂傷了起來?”
“哦…沒什麼…”
文人心思一向細膩,看著水為之這憂鬱的目光,加之第一眼看他的落寞的神態,十三弟想著他一定是念起了心底的伊人,雖然猜測不出他與他心中的她因何事分離,卻知道一定是讓人惋惜。可問一句後水為之並未解答,十三弟便也理解不再追問,所以一改話鋒道:“呵…先前小弟的意志說完了,那水兄呢?水兄的意志是什麼?”
水為之靜默的望了一眼十三弟後,緩緩道:“找到她!”
看著水為之如此這般,十三弟向著窗影一望,接著便站起了身,一手背於身後,踱了幾步後道:“酒意濃濃,氣氛之至,呵…水兄可否願聽小弟作一首詩詞,來抵心中所想?”
水為之勉強的擠出個微笑後,道:“十三弟有心,作兄長的怎可推辭,十三弟,請吧!”
“好。”十三弟又踱了兩步後,目光一亮道,“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前笑不成。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
聽著此間詩句,水為之忽然間體會到了十三弟的心下深意,不由在心中感慨他卻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僅一面便猜測到了自己的心思,雖然傷感,可水為之還是感激的笑了起來,“呵呵…果然好詩,十三弟當真是滿腹經綸!”
“呵呵…水兄過獎了!”十三弟謙卑著,“不知水兄是否對天下之事也有所見解?”
“見解談不上,只是江湖上的事看的比別人多了些罷了。”水為之飲了一口酒,“如今的江湖同樣像朝堂之事一般複雜,亂世將起,這武林盟主的位置便成了一個香餑餑,人人垂涎,是想透過那權利搶得最大的利益,佔得先機,從而達到自己的私慾!”
十三弟的眉目緊鎖,認真的觀望著水為之,細細聽他分析江湖當下形勢。
“江湖本就步步驚心,從來都不缺門派之間的勾心鬥角,甚至有些慾望竟通天廳,開元、天寶盛世期間,玄宗皇帝派出天策府一部分人留意江湖動向,為的也是怕他們暗中作亂一時不查,造成麻煩。”水為之說道,“即便如此,呵…結果怎樣,你不是不知!”
“難道說當年的安史之亂時也有江湖人從中作梗,為安祿山掃清除礙?”十三弟吃驚的說道。
“不然安祿山的反軍,訊息怎會那般靈通?所以盛世如此,何必現在呢,應該更是可怕。”水為之說道。
“既是這樣,那麼為何當今江湖會有“禦劍”帶來的一時平靜呢?”十三弟疑問著。
“呵…你不也是說一時平靜麼?既是一時平靜,又怎麼會長久呢?只不過當時“禦劍”之名是炙手可熱,沒人敢碰而已,醞釀之下,總會有爆發的一天!”水為之細細解釋著,“就是一時平靜,當時也不少爭鬥啊,只不過當時爭鬥的利小,沒有人在意罷了,如今即便是“禦劍”,也會控制不住的!”
“那武林盟主呢?水兄不是說有權利制止江湖的便是那香餑餑武林盟主嗎?”十三弟說道。
水為之搖了搖頭,“既是位高權重,卻也是眾矢之的,一旦有一絲偏差,便將萬劫不複,慶幸的是現在的趙盟主心性純良,無瑕無私,若是換了心懷不軌的人,現在的江湖早就是腥風血雨了,既和大唐天下息息相關,那麼這亂象的源頭,你覺得又會是誰呢?”
十三弟的眉頭一皺,臉上便沒有先前那般灑脫了,十三弟沉重的吐了口氣,“唉!豈為妻子計,未在山林藏,平生五色線,願補舜衣裳。絃歌教燕趙,當芷浴河湟,腥羶一掃灑,兇狠皆披攘。生人但眠食,壽域富農商。水兄看的如此透徹,大致與我立志拯救朝堂之心一般無二!”
“現在朝堂需要的就是像十三弟這樣心念至堅的人。既然十三弟有這樣的感慨,想來十三弟一定會登上官場,拯救大唐的!”水為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