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呢,你又不是出現在哪個小店裡面,你待的那個地方可是米卡拍賣會啊,地下城最大的奴隸市場,你父親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都說了不是!”
“地精族人口多,不知道有多少家庭承擔不起子女的負擔,選擇賣掉幾個沒前途的去養聰明的孩子,說不定你父親現在不知道在哪裡正數著從米卡拍賣會得到的錢袋呢,拍賣會的那群家夥很大方。”
“你這條笨魚!”
羅塞蒂惱羞成怒,眼睛深深紅了一圈,他對著海妖張牙舞爪。
海妖還有想跟他深究的架勢,佩德立馬把人喊住:“夠了,你剛才不是在看花瓶嗎?去研究一下花瓶上的紋路有什麼特點吧。”
他大概明白了羅塞蒂慘痛的經歷,可他能做點什麼呢?
佩德盯著羅塞蒂看了許久,上次在那努見到時調皮神氣的模樣已經有點兒模糊了,他在小孩淚水憋不住前給他遞了一張紙,猶豫地開口:“……現在,你可以選擇回去或者跟著我們。我們住在魔王城,那個地方很大,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居住,我不會以奴隸的身份約束你,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等到你賺到176枚銅幣,把它給我,你就可以徹底恢複自由;如果想回去的話,你也只用還我那筆錢。”
“好好想想吧。”
羅塞蒂又陷入了沉默。
海妖沒有在追問這個可憐的小家夥,問佩德:“那是不是隻要我支付給你2金幣,我也能成為自由身了?海神會記住你今天的付出,你的未來必定寬敞明媚。”
“不。”佩德用著只能自己和他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回答:“除非你也有一個賤賣自己的父親。”
“搞什麼,區別對待啊?”
“我——”佩德感覺肩膀一重,奧瑞斯從後面拉了拉他,佩德一回頭就看到他放大的臉,毫無遮攔的表現著愁苦,他悶悶地問:“還要聊多久?”
今天過的太夢幻,他有點累了,想快點和佩德睡覺。
佩德安撫似的拍拍他的胳膊,“很快了。”
“嗯。”
“我……”羅塞蒂思考很久後開口,“我可以和你打一個欠條嗎?那176銅幣我以後還你,我一定、一定會還你。”
接受到佩德的視線,羅塞蒂躊躇地補充:“我還是想回到父親母親身邊……”
留著眼淚,身體微微顫抖的羅塞蒂也不知道突然賣出去的兒子又回去,父親會變成什麼樣。佩德看著他,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破碎感,好像回去之後有什麼酷刑在等待著他,又好像這次把他放走就徹底見不到面了,有些話他想說。
“羅塞蒂你是小孩子,對父母有依賴,辨別事情的能力有限,可能做出來的選擇不夠好,我覺得你可能留在身邊更好……”佩德字斟句酌的回答,羅塞蒂已經難受的開始哭,他有點不知道怎麼辦好。
羅塞蒂一直哭著,佩德沒有說話,他有點累了,各種意義上的累。
卡裡夫人來敲門,她順路來找亂跑的孩子跟他們說已經晚飯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