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他很匆忙。大半夜冒著冷雨跑到醫院,只是為了見自家軍長一面。只可惜軍長醒了,他卻英年早婚,兩人就這麼錯過了。
卡福腦補了二十幾萬字的be小說,不由嘆出一口氣。
秦青見到卡福已經沒了往日的拘謹和敬畏,反而有些魂不守舍。
“我要進去看雲驚寒。”他丟下這句不太有禮貌的話,徑直推開門走進去。
卡福伸長脖子瞟了一眼,視線卻被自動合攏的門板擋住了。
秦青大步走到病床邊,垂眸看著雙眼緊閉的雲驚寒。
他眼眶止不住地發紅,鼻頭也有些酸酸的,愧疚和心疼讓他好半晌說不出話。
不知站了多久,他竟掀開被子,爬上床,躺在了雲驚寒身邊。思緒極度紊亂的他並沒有發現病房裡的醫療器械少了很多,也沒有發現雲驚寒微微僵硬的面容和身體。
他扯過被子,從頭到腳蓋住自己,也蓋住了雲驚寒。
被窩裡黑漆漆的,不透一點兒光,呼吸聲和心跳聲變得格外清晰。
就是這個感覺,狹小,幽閉,令人恐懼絕望。
秦青側過身,在黑暗中摸索雲驚寒的手。
如果他擁有貓一般的夜視能力,他就會發現,雲驚寒狹長的眼眸已經睜開,比鷹隼更為銳利的深瞳在一片漆黑中閃爍著危險的暗芒。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興味的弧度。
當秦青摸索著想要握住他的手時,他主動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
秦青竟然沒有發現異常,立刻握住這隻手,以十指緊扣的姿勢。這個動作似乎帶給他很多安全感,於是他在棉被裡重重吐出一口氣。
然而他並不知道,這股帶著清甜暖香的氣流並沒有吐在棉被上,而是直接拂上了雲驚寒的臉。
狹長的眼眸微微一眯,不自覺地洩出一絲沉溺,嘴角那抹興味的笑容帶上了危險的侵略欲。此刻的雲驚寒像一隻蟄伏在黑暗中的野獸,等待著獵食的那一刻。
秦青握住雲驚寒的手,慢慢說道:“你一直是清醒的,對不對?”
雲驚寒眸光微閃,差點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你的感覺就像現在這樣,明明是清醒的,身體卻不能動,也看不到光。”
這句話讓雲驚寒放鬆下來,表情卻有些驚訝。他以為小騙子永遠都不會發現。
“那臺機器是監測腦域活動的,它可以捕捉你的意識,對不對?我來了,它就發出日光,我不在,它就發出死亡射線。我為什麼不一樣?”秦青靠近了一些,聲音裡帶著沉悶和難受。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鼻尖只差一點就要抵上雲驚寒的鼻尖,更不知道自己的薄唇幾乎快要貼上雲驚寒的薄唇。
每一次說話,吐息,他都會把清甜的暖流吹入雲驚寒的鼻腔和唇縫。
雲驚寒的眼眸眯了又眯,喉結上下滾動,漆黑瞳孔裡閃爍著極致危險的暗芒。明明已經醒來,獲得了自由,但內心之中卻彷彿還有一頭野獸永遠得不到安撫和滿足。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明晰,這只野獸是因何而生。
“因為你是我的慾望。”他在心裡默默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