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願意跟警察走是一回事,燕於飛不顧他的安危,勒令他走,這又是另一回事。蘇酥慢慢轉頭,用浸透淚水的眼瞳深深地看了燕於飛一眼。
這一眼有著數不盡的悲哀,也有著悄然浮現的絕望。
這一眼讓燕於飛心髒狂跳,幾近窒息。
當燕於飛撐不下去,要當著秦甘棠的面保下蘇酥時,蘇酥竟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秦青追上去想阻攔,蘇酥卻哭著搖頭,示意他不要多管。這次處罰或許是一個適時敲響的警鐘,告訴他不要奢望得不到的東西。
他接受了處罰,也就抹除了奢望。回來之後,他會是一個全新的蘇酥,一個不再愛著燕於飛的蘇酥。
秦青忽然理解了蘇酥的心情,於是便站在原地不動了。
殷柏舟認認真真地看了秦青一眼,確定他打消了留下蘇酥的念頭,這才接過逮捕令仔細檢視。
逮捕令的確是警察廳頒發的,卻簽署了康恩斯坦的名字。他是帝國太子,得到了他的授權,難怪警察敢管到軍部頭上。不過逮捕令也寫明瞭只是口頭教育,不會有太大問題。
蘇酥走了,登上警車時狠狠摔了一跤,跌破了額頭。
秦青隔得太遠,不能扶他,只能疼惜地看著。
蘇酥從車窗裡探出頭來與秦青道別,臉上沾滿血跡,卻也露出釋然的笑容。他沖秦青不斷揮手,卻再也不曾看站在一旁的燕於飛一眼。
警車升上高空,變成了天際的一個小黑點。
秦青仰望那個黑點,心裡湧動著不安。
秦甘棠也從醫務室裡走出來,對著天空慢悠悠地嘲諷:“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誰叫他覬覦我的apha。”
說這話的時候,他並沒有發現燕於飛正用何等森寒的目光睨視他。
秦青勾了勾唇,發出短促而又輕蔑的一聲嗤笑。
秦甘棠知道他為何還笑得出來,因為他和蘇酥不一樣。他不會覬覦他的apha。他覺得自己的apha就是最優秀的,比起殷柏舟或燕於飛也毫不遜色。
每一個oega都羨慕秦甘棠,唯有秦青不會。
每一個oega都想把秦甘棠的apha搶走,唯有秦青不會。
從小到大,秦青總是能毫不費力地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秦甘棠轉頭看向秦青,不再掩飾自己的扭曲和嫉恨。
秦青也在看秦甘棠,卻是居高臨下,渾不在意的。
他雙手插兜,擺出一副慵懶的姿態,然後慢慢俯身,緩緩低語:“秦甘棠,你知道嗎,我啊,從來不稀罕你的東西。”
他勾了勾唇,極愜意也極鬆弛地笑了。
是的,他不稀罕啊!他愛上了任則淮,所以全世界的apha在他眼裡都變成了一文不值。
秦甘棠不擇手段強佔燕於飛的舉動,在他眼裡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好啊!好得很!你已經這麼喜歡任則淮了嗎?那我一定會把他搶過來的!秦甘棠揚起下頜,對秦青回以惡毒的微笑。
兄弟倆於寂靜無聲中撕破了臉,也宣了戰。
秦青回到醫務室繼續調配藥劑。秦甘棠拉著心不在焉的燕於飛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