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一滑,竟是當場踩空掉了下去!
石頭連忙棄了腳踏車,像只靈活的胖熊貍,健步如飛地沖上前,仰著腦袋舉著雙手接住了寶珠。
兩人像煎餅果子一樣,啪嘰一聲被攤在了地上,石頭成了下層的肉墊,寶珠一隻膝蓋跪在他的肚腩上,右手胳膊肘摁在了地上,為保持平衡,左手胡亂揮舞著,食指和中指當場塞進了他的鼻孔中。
三個小時後——
兩人坐在寶珠家門口的雙人鞦韆上,各自帶了傷。
寶珠右手吊上了厚厚的石膏,石頭的兩鼻孔則塞上了捲成小條的的草紙。
兩人相顧無言,似乎都未曾想事情走向會成了這樣。
終是寶珠忍受不住這種奇怪的氛圍,打破了平靜,問道:“你看上我什麼了?我改。”
“……”石頭,“你長得好看。”
寶珠:“……”
這還真改不了。
寶珠譴責道:“你可真膚淺,你就沒看上我其他的優點?比如,勤快,能幹,懂事,嘴甜……”
石頭稍作思考後,認真地搖了搖頭,反問道:“你難道就不膚淺嗎?你就是喜歡水生那樣長得俊的。”
“好端端的,你提他幹嘛?”寶珠有點不高興了,瞪了他一眼後,轉而點了點頭,“也是。”
長得好看的人下飯,抱著碗幹飯生扒,都能幹下兩大碗。
石頭有些氣餒:“你有辦法喜歡我嗎?咱倆可以一起出國讀書掙大錢。”
寶珠:“要不你先去泡菜國整個容?”
原是,軋鋼廠賺了錢,三年前,石頭的哥哥草根申請成功了米國的簽證,在國外開了家小餐館,生意還算不錯,於是昨天打電話回來的時候,他提出了要代為給石頭申請海外移民的想法。
他自己也剛在一個月前拿到了米國綠卡。
——“外國佬的米金好賺啊,弟弟不如來國外跟我幹,他考的這點分都不夠上高中的。”
汪隊長:“去去去,家裡有你一個洋鬼子就夠了,咱石頭就算讀不成書,還不能來他老爹的廠子幹?再不濟我也能給他個經理當當,還不比你氣派?”
——“爹,你就是坐井觀天,你要是出來一趟,就知道國內和米國的差距在哪了。這些年你是吃了政策的紅利,過幾年要是變天了,你還能保證廠子幹得紅火嗎?”
——“要我說,讀書才是最重要的。我吧,也是抱著把弟弟申請出國,先找家學校讓他去讀個書的想法的。能不能學得進去另說,好歹先拿個畢業證書,鍍層金回來。再不濟,跟我幹些年頭,見見世面再回來也是好的。”
……
讀書這事,汪隊長也是認同的。自己是個正經的中專畢業生,結果生的兩個兒子,都止步在了初中。
大兒子草根沒考上高中,也上不成中專,正好家裡存了點閑錢,於是便送他出國去留學。結果,他倒好,在國內慨然允諾,出了國後翻臉不認爹,轉頭去打了工,連學校的大門都不惜得邁一步。
汪隊長氣得足足三個月都沒跟他透過一回電話,每每國外的電話打來,他都第一時間掐掉,也不允許趙美君講。
草根這話說到了他的心坎上,多一項技能多一條出路,轉眼石頭就要初中畢業,遂他的願,上個高中是指望不上了,自費上國外留學水分大,塞點錢就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