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之軒盯著朱肖肖的背影,月色被樹蔭遮擋住不少,對方身上那身黑袍,幾乎讓他融入了夜色之中,但不知道為何,越之軒卻驟然記起,在那身快要融於墨色的黑袍下,對方的身體卻是雪白至極。
“我們在這裡將就一晚吧。”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越之軒抬頭看去,就見朱肖肖停在了一處木屋前。
大概是進林打獵之人的臨時住所,木屋內並無光亮,現在應當沒什麼人在裡面,倒也方便了他們在這裡歇息。
越之軒跟著朱肖肖走進木屋,等朱肖肖將油燈燃起來後,他暗自打量了一圈,各種生活用品倒是還算齊全,就是他有些意外,畢竟以眼前人的武功,直接穿越這片林子也不算什麼,竟會在此時停下來。
“小奴隸,我看你武功平平,估計也跟不了我多久了。”
朱肖肖走近越之軒,眯起眼睛,伸手摸了摸越之軒的臉:“所以今天就在這裡歇著吧。”
越之軒被帶入龍牙山後,就可以隱藏起一身內裡,所以任誰看他,都只會是一個武功平平,完全不需要防備的人。
但聽朱肖肖這麼說,意識到對方竟是為他考慮,越之軒又難免詫異起來。
——今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都讓他對眼前的人有了另一層的觀感,雖然還說不清複雜的觀感具體都是什麼。
而這時,在朱肖肖說完後,他竟然伸手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那張似妖非人的臉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沖擊力仍舊不可小覷,甚至比之絕美動人的呂素兮更勝一籌。
如果說呂素兮是凡間絕色,那面前這張臉便是能迷惑一切的妖魔鬼魅。
就連越之軒也不能否認,這張臉的確動人心魄。
世人看過這張臉之後,再看呂素兮,絕不會再有任何感覺。
而想到呂素兮那張損毀的臉,越之軒便又是一嘆,這人在人家臉上抓了五個血痕,還幾乎讓呂素兮半邊身體都出現了紅色的火燒淤痕,恐怕百西呂家絕不會善罷甘休,當然,天蒼派就算補償再多,也是要與百西呂家有芥蒂了。
這挑事的作風倒是比這張臉還要令人“贊嘆”。
“真奇怪......”
這時朱肖肖突然喃喃道,然後摸上自己的臉,可是眼睛卻一直盯著越之軒看。
越之軒站立不動,有些不懂,哪裡奇怪?
下一瞬,那張摸著自己臉的手朝他伸了過來,與此同時另一隻胳膊也抬起,像是要擁抱他一樣,姿態親密過來——這樣的動作,這些天越之軒已然有些習慣,連心下都沒有任何波動,但此時卻聽眼前人再次輕聲開口道:
“你和別人不同呢......”
“為什麼對我的臉沒反應?”
霎時間,越之軒腦海裡閃過什麼——
他意識到,糟了!
可想要有所反應時,卻驟然身體一軟,隨即整個人跌了下去。
但沒跌到地上,而是被那雙伸過來的手給環抱住。
朱肖肖抱著越之軒一同坐在地上,將人抱在懷裡,伸手輕撫越之軒的臉:“小奴隸,你是什麼時候解除控制的?”
果然——
他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