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敬仰著的師尊,在他即將離開宗門去歷練的時候,竟然將他囚禁至此。
而且一囚禁就是一年多,這一年多以來,他無數次質問阮清韻,為什麼要這麼對他,為什麼將他囚禁在這裡?
可當他每次問出這些話以後,阮清韻看他的目光就充滿了嘲諷和晦暗,然後得來的便是抽打和折磨,像是帶著扭曲的恨意一樣......他從來不會回答他這些問題,像是不屑,又像是故意磨著他吊著他,好看他為此發狂憤怒。
——好像這樣去做的話,他就能從中體驗到愉悅一樣。
漸漸地,宗琰開始不再質問這些,他從一開始的震驚且難以置信,到完全想不明白,再到現如今的心如死灰,已經逐漸意識到,阮清韻根本就沒拿他當過徒弟,不然也不會對他毫不心慈手軟。
那每一根狠狠抽打在他身上的鞭痕,在無數個日日夜夜都清楚無比地告訴他——
阮清韻恨他。
可......為什麼......
每到這個時候,宗琰心底仍是不可避免地湧出數不清的疑問。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他從小在阮清韻身邊長大,自問從未做過一件對不起阮清韻的事情,也從未冒犯過對方,甚至一直儒慕和敬仰阮清韻,哪怕阮清韻一直對他很嚴苛,也不甚親近他,但宗琰以為,阮清韻對他的教導至少很盡職盡責。
可為什麼會出現如今這種情況......
在他即將下山歷練那天,阮清韻猝不及防對他出手,再將他囚禁在這裡,讓宗琰覺得天塌了都不過如此,他完全沒有想過,自小跟到大的師尊會這樣對他,乃至很長一段時間,宗琰都恍惚覺得自己在做夢一樣。
可抽打在身上的鞭子不是作偽。
宗琰不得不清醒地意識到——阮清韻從未對他真心相待過,甚至從一開始,他養著他,就是為了現如今能肆意地囚禁和欺辱他,就是不知道,這種境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而他又是否能得到一個真相......
正在這時,宗琰下巴被一隻手捏開,然後塞進了一顆丹藥。
丹藥入體,他身上的傷勢竟然快速好轉。
“你......”
宗琰驚疑不定地看向面前的人。
朱肖肖面無表情:“死之前,給你個體面。”
宗琰心下一震——
阮清韻這是終於決定要殺了自己嗎?
“為什麼......”
宗琰聲音艱澀道:“你一直都不肯告訴我,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現在你要殺了我,難道還不能告訴我嗎?”
宗琰暗自握拳,目光直視過去。
“師尊,究竟是為什麼......”
朱肖肖看著宗琰,驀地冷笑一聲:“等你死後,你可以去問問你死去的父母還有你那位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