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宜笙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得眠。
那是她第一次覺得有比林胤還要言辭尖銳的人,她甚至猜不透譚慧下一部會問什麼。
自己反而如同一個透明人坐在對面,被她一個個問題逼得心理防線幾乎崩潰。
她堅持到至今已經十九年的職業信仰,被輕飄飄一句,你確定自己不是盲目精進而打的潰不成軍。
煩躁的出神讓她忽略了床頭櫃上響了兩遍的手機,直到第三遍,她才恍然回神。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秦見川不在房間,似是在室外。宜笙只能看到一抹猩紅在夜色裡明明昧昧。
“沒事,就是今天開始審查桑晚蔚受傷的事,剛剛在出神。”
秦見川舉著手機,能看到她臉上低落的情緒,“明天還要繼續麼?”
“嗯,估計要很久。”
秦見川知道她最害怕此類咄咄逼人的溝通方式,一問一答,就如從前他們在倫敦那次。
這或許就是每個人自身成長,或是成長過程中自帶的不擅長。
“對不起,不能陪你身邊。”
“沒關系,這本來就是我自己要面對的。畢竟,你的工作我也幫不上忙。”
兩人分離的這段時間,大家都過得不甚如意。
秦見川屢屢遇到瓶頸與阻攔,從前與他合作的都是有文化和身份的人,就算達不成一致協議,也會維持表面和諧。
可山村的人民,他們只願意聽想要知道的。說的過於文縐縐或者過於通俗,都難以達到溝通需求。
“笙笙,我知道你在家裡等我,就很滿足了。”秦見川聲音低沉,從他那邊還傳出潮水拍打礁石的聲音。
“我好想你呀,老公。”宜笙悶著聲音,眼眶內閃過淚光。白日裡的堅強在見到他那一刻,瞬間土崩瓦解。
“我也很想你。”秦見川抿滅煙蒂,“你和我說說審查都是怎麼問的,我幫你想想如何輕松一點的應對。”
秦見川站在海島的礁石上,看著漲潮的浪花朵朵沖擊拍打海岸,耳邊是宜笙氣憤的抱怨聲。
奇怪的是,他最近聽到了太多抱怨,卻都不如她生動可愛。
“老公,她居然問我,我是不是在盲目精進。一個人難道會盲目十九年麼?”
“不要生氣,她現在還不瞭解你,也是盲目的對你進行判斷。”
宜笙吸了吸鼻子,“雖然知道他們本身就是帶著偏見在審判我,可我還是有點難過。”
黑夜裡,秦見川溫柔注視著她,手指摸了摸螢幕上委屈又氣憤的人。
頗多無奈又格外心疼,他卻只得安撫說道:“睡吧乖乖。保證你很快就能見到我。”
作者有話說:
心疼單打獨鬥的笙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