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上的雲跑來跑去,光線時明時暗。
小巷裡住著的人也不少,院子外的麻將桌支起來,大娘伯伯輩的,揣著一杯枸杞茶坐在位置上,熱熱鬧鬧地發出碰撞的聲響。一陣陣的笑聲。
有幼童早早地放了學回來,這會兒正拿著玩具在躲迷藏。
一切樸素又安寧。
因而在看到巷口處出現大車,車上又被人扶著下來一個坐著輪椅的精緻少年的時候。
幼童紛紛停住跑動的腳步,扒在牆邊好奇地張望。
這地方距離學校竟然不遠,不過卻也有些偏僻。
雖然安靜寂靜,非常有市井氣息,但是跟謝家的別墅是完全沒辦法相比的。
江路轉在他身後對著巷子抬了抬下巴道,“這兒就是張伯住的地方了。”
“如你所見,車開不進去。”,他抬手推起謝西樓的輪椅。
謝西樓說了聲謝,江路轉輕嗤了一聲,“假客氣什麼!”
一路走他一邊跟謝西樓說查到的張遠這幾年來的日子。
距離張遠離開謝家,已經有六七年了。
大概也就是謝西樓那繼母進入謝家的一年後。
張遠年輕的時候妻子因病去世,就沒有再結婚,自然也沒有孩子。
他在謝家呆得久,當時原主非不要他了,謝父也沒有辦法,只能夠給了這位老人一筆豐厚的養老錢,讓他離開。
謝西樓覺得有些棘手。
原主真的好能作,因為他腦海裡突然有了當時原主讓張遠離開的場景。
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類似於勸原主喝藥這樣的,要不然腿就不會好,然而這樣卻就觸及了原主那本來脆弱敏感的神經,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當時張遠快六十歲了,其實也算是退休的年齡,那會兒幾乎是求著原主不要讓他離開。
不過原主卻完全不管不顧,沒有顧念絲毫情分。
自然也沒有給現在接手的謝西樓一點兒好回轉的餘地。
謝西樓其實不擅長做道歉這種事情。
“張伯一直住這裡面,他年輕的時候是個廚子,老了也閑不下來,在這兒住著倒是挺受歡迎的,很多小孩子小朋友都往他家裡跑。”
“如今還擺了個小燒烤攤,小店面兒。”
之前在車上的時候江路轉沒有跟他說這件事,謝西樓聽到這裡,看著走了一半路程,不由得抬手摁住了江路轉推輪椅的手。
江路轉說話的聲音一頓,低頭疑惑地看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