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考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他說:“如果只是單純講這一件事的話,從藥物的角度來說,我沒辦法給你做出什麼解決。但是從功法的角度來說,想要破除別人施加在你身上的功法,最簡單的做法,是讓那個施術的人自己解除功法。不過我覺得這種事情他肯定不會做的,所以還有另一種辦法,就是殺了那個施術的人。這一點我猜就算是我不告訴你,你自己應該也很清楚了吧?”
陸無名點了點頭。
這種東西在修真界,基本上可以說是常識一樣的存在了。如果能殺了初一的話,他當然是早就照著做了。
可問題就是他現在沒辦法做到這種事情,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糾結到這個地步。
眼看著陸無名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沈慕之伸手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說:“這些事情其實沒必要現在考慮,記憶之類的東西,能不能找回來沒那麼重要。畢竟從你現在的角度來看,你能分得清誰是敵人,誰是朋友,這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而既然可以做到這一點,其實就相當於他們的術法失去了作用。你還是很正常的,所以不需要在這方面做什麼太多的擔憂。”
沈慕之是認真的站在一個醫師的角度,努力的安慰著自己的患者。
然而聽到了他的安慰之後,陸無名卻並沒有感受到什麼太多的放鬆。
反而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後,非常堅定的搖了搖頭,他說:“記憶還是很重要的,尤其是我失去的那些記憶,我可以確定有一些特別重要的東西,是我絕對不想忘記的。”
沈慕之想了想。
這種話他當然也不能反駁。
畢竟誰都有那種藏在心裡的最好的記憶,那就像是在幹枯的平原上面綻放出來的鮮花一樣,可以讓整個人生都從一片黑暗變得燦爛輝煌。這種事情沈慕之當然也有,不過想來肯定是什麼溫馨甜蜜的故事,是屬於陸無名和柳不離之間的故事,他也就沒有再不懂道理的詳細問下去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沈慕之當然永遠也不會明白,陸無名心裡面認為的那些最重要的記憶,其實很簡單,就是他跟柳不離的房事罷了。
這段時間雖說兩個人一直待在房間裡面,但是每一次交流的時候,陸無名都會有一種莫名懷唸的感覺。好像同樣的事情他以前曾經進行過無數次了,可是他想不起來任何一次的經過,這才是讓他最痛苦的事情。
除此之外,其他的一切就像是沈慕之說的那樣,只要能分得清楚自己到底是哪一邊的,別的記憶確實是不怎麼重要。
因為那些記憶或許和柳不離沒什麼太大的關系。
就算是現在混淆了一切,陸無名也還是可以非常確定——
他的人生根本就是圍繞著柳不離來轉的。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只讓他恢複和柳不離有關的記憶也無所謂。畢竟對他而言,那就是他的全部。
只要有柳不離,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