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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國公府二進院的東廂房裡, 蘇吟兒呆坐在床頭,手中抖著的匕首尚有淋漓的鮮血。
雪嫩頸項上來不及拭去的血滴刺目,大紅色的單薄紗裙裹身, 被暑風輕輕一吹, 偶有散不盡的鐵鏽味縈繞鼻尖。
床側,陸滿庭昏死, 倒在軟香玉枕上,鬆鬆垮垮的裡衣殘破, 心口處暗紅色的鮮血模糊。
他呼吸微弱、幾不可聞, 俊美昳麗的面龐泛著不甚正常的慘白,如山的劍眉緊蹙。
這般虛弱毫無還手之力的人, 但凡再被多刺幾刀, 定是沒命的。
蘇吟兒雙手緊握匕首,閉上眼睛, 奮力高舉,卻在刀尖即將觸碰到狼狽的傷口時,硬生生地停下。
她濃密的長睫悽悽輕顫, 眼尾隱有滾燙的濕意。深吸一口氣,她再次舉刀,又再次停下。
——“哐當”一聲, 鋒利的匕首被丟在厚實的絨花地毯上。
蘇吟兒不甘地睜開眼,哀傷的美目中流轉著痛楚和委屈。她氣鼓著桃腮,斷斷續續地嗚咽。
“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你就該一輩子被我記恨,一輩子得不到我的原諒!”
蘇吟兒氣惱地在他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那遒勁有力的大掌, 一直緊扣著她的後腰, 便是昏迷了, 也未曾移開過。
蘇吟兒費了好些力氣才掰開陸滿庭的大掌,繞過他,託著隆起的腹部,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她踩著珍珠木屐履,徐徐走到置物架前,取了盆水淨手洗面。紗裙上的血腥味重,蘇吟兒聞著難受,纖纖玉指開啟靠牆的木紅色衣櫃。
衣櫃的最下方,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各類紗布、金瘡藥和清洗傷口的藥水。
蘇吟兒重重地合上衣櫃門。
“誰要救你?我才不要救你。你分明就是曉得我要行刺你,才這般設計我。”
蘇吟兒瞪了床上的人一眼,從衣櫃裡取了柔軟幹淨的寢衣換上。舒適多了,她慢騰騰地踱到窗前,推開半掩的竹簾,讓夜風吹散心中的煩躁與苦悶。
可越是這般,她越是焦躁不安。
耳畔時時響起他昏迷前說過的話——“吟兒得替朕上藥,否則朕活不過今晚。”
她咬著紅唇,眸底嗪滿了濃霧,一巴掌拍在雕花窗稜上,沒將窗稜弄壞,反倒磕得小手兒生疼。